寒冬時節的晉陽城外,曠野盡被積雪所覆蓋,一眼望去視野中儘是蒼茫遼闊。
雪地上有一名騎士正自策馬飛奔,那騎士上身袒露,仿佛無懼嚴寒一般,胯下坐騎也是通體雪白、全無雜色,望去神駿異常。
這一人一馬在雪地中疾馳,那畫面看起來恣意張揚。而在這騎士後方則有上百名騎兵緊緊跟隨著,在山林交界的地方還有身穿戎服的甲兵環繞在這一片開闊的天地之間,禁止閒雜人等的靠近。
那白馬上的騎士便是齊主高洋,今日興之所至出城遊獵。但在這天寒地凍的深冬時節又有什麼野物肯離開自己的巢穴四處遊蕩呢?
所以一場遊獵進行了大半個時辰,儘管周遭禁軍將士們竭力搜索尋找曠野中的野獸,但收穫仍是寥寥無幾。
眼見到皇帝陛下神情已經漸有不善之色,隨隊的禁軍將領忙不迭向一側打了一個眼色,旁邊的侍衛們心領神會,忙不迭向這獵場邊沿的帳幕行去。
帳幕中擺設著許多的囚籠,囚籠內則關押著從晉陽城牢獄中挑選出來的健康強壯的罪囚。因為皇帝陛下遊獵收穫不多、未足盡興,索性便將這些罪囚充當獵物。這些人被扒光了身上的袍服然後便被驅趕到了獵場中,在禁軍將士們揮刀策馬的驅趕下逃向各方。
「來得好!」
齊主高洋看到這些四處飛奔的罪囚後,眼神頓時變得興奮起來。他策馬挽弓的沖向獵場上的一名罪囚,距離還有很遠的時候便將一箭射出,正中那名罪囚後心。
眼見到那身無寸縷的罪囚栽倒在雪地中氣絕身亡,周遭禁軍將士們無不為皇帝陛下的精湛騎射技藝而歡呼喝彩,但齊主高洋卻皺起了眉頭,只覺得這種遠程射殺的體驗和畫面效果仍是不佳。
於是高洋便索性拋下了弓箭,手持一根長達數尺的鐵杖,向著獵場上另一名仍自奔逃的罪囚追趕上去。隨著雙方距離拉近,高洋猛地將手中鐵杖向著那罪囚頭顱抽打過去,只聽砰得一聲悶響,那罪囚腦殼都被這一杖砸裂開來,頓時便腦漿迸濺,一時間紅的、白的灑滿雪地。
這一幕畫面實在是過於殘忍,就連周遭那些禁軍將士看到後都心生惡寒,一時間忘記了喝彩。然而高洋卻變得越發興奮,揮舞著沾血的鐵杖又向另一名奔逃的罪囚追趕上去。
很快被放入獵場中的十幾名罪囚便盡數被高洋追獵殺光,而他也總算盡興的策馬返回。
此時天色已經到了午後時分,曠野中風聲漸疾,有隨行的侍員見到皇帝陛下***的上半身因之前的獵殺而汗津津的,忙不迭瞪眼指著一旁的侍者怒聲道:「爾等狗奴無見天寒風疾?怎敢讓陛下裸身曝於曠野!如若陛下受寒染恙,爾等百死莫贖!」
說話間,這侍員便故作殷勤的要上前為皇帝陛下披衣禦寒。
然而高洋聽到這話後臉色卻陡地一變,直接揮杖將這侍員砸倒在地,同時口中怒吼道:「狗賊安敢訓斥天子家奴!天寒地凍只傷庶人,豈可摧殘天子!」
一直以來,高洋都希望在人前展現出自己強大勇猛的一面,為此甚至經常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言行舉止。這侍員故作殷勤卻表錯了意,在高洋看來自是罪該萬死,揮起那已經掛滿血漿的鐵杖連連砸落下去。
待將那侍員砸擊的血肉模糊、氣絕多時,他才恨恨收手,著員將此屍體與之前那些被獵殺的罪囚屍體、以及其他獵物都裝在了大車上,然後才率領著一眾禁軍將士們拖著這裝滿屍首的大車,浩浩蕩蕩的返回晉陽宮。
此時的晉陽宮外,有來自鄴城的常山王高演、宰相楊愔以及自河陽歸國的可朱渾天和等人早已經在宮外等候多時,待到皇帝歸宮,便又再請入宮覲見。
當得知這幾人到晉陽宮求見,高洋心中也頓感不妙,連忙著員
將幾人引入宮中,視線略過高演和楊愔幾人,直接望向可朱渾天和並沉聲道:「是否河洛戰事有變數發生?」
高洋今年雖然思維行事漸有跳脫荒誕,但頭腦仍然異常的聰明敏捷,不待幾人奏事便先猜出人事重點。而可朱渾天和在聽到皇帝發問後,便也連忙叩首於地,並快速的將近日來河洛之間的戰事經過講述一番。
「這狗賊李伯山當真可惡!本以為黑獺既亡,羌賊可滅,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