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針對北齊殘餘勢力的攻勢再次展開,唐軍的推進也是非常的順利,並沒有經歷太過慘烈的戰鬥,便陸陸續續的拔除了多個鄴南長城一線上的城戍,一直等到兵鋒推進到了林慮山附近,才遇到了一些頑強的抵抗。
林慮山是太行山東側的一處支脈山野,距離鄴城也已經不遠。當唐軍將這一支盤踞鄴南的齊軍逼退至此的時候,其實也已經基本上打通了從河內到鄴城的道路,原北齊鄴南長城一線大部分都已經攻奪了下來。
對於這樣的情況,唐軍幾位統軍大將諸如韓雄等人也並不感到意外。戰事進展到了這一步,這些仍然據守鄴南的頑賊還會進行什麼頑強的抵抗才是不現實的。
之前之所以沒有全力發起進攻,而是任由他們繼續盤踞在鄴南,也並不是因為攻打不下來,而是因為擔心將這些敵眾擊破潰敗鄉野之後難以收拾。
一旦任由這些敗軍之眾四處流竄,必然會給區域之內造成極大的混亂與破壞,並且將一些本來沒有從亂之心的民眾也裹挾為亂,而當時唐軍也沒有精力分遣大軍進行包抄撲滅,如今則就沒有了這樣的顧忌。
雖然說之前的保守攻勢也是有著一定的策略考量,但是對韓雄等將領而言,多少是有些不甘的。尤其是看到那些正面戰場的將士們屢創功勳,更加的讓他們心癢難耐。
如今總算可以放開手腳,因此在將這一路敵軍逼退在林慮山附近之後,韓雄當即便命人前往鄴城通知一下留守大將韋孝寬,希望韋孝寬能夠在側面稍作配合,派遣一部分甲兵在周圍進行攔截,而他則準備一戰攻滅這一支敵軍勢力!
不過當韓雄派去的使者抵達鄴城傳遞消息之後,韋孝寬對此卻持不同的主張,他先是著員轉告韓雄暫緩攻勢、稍安勿躁,接下來更親自從鄴城來到林慮面見韓雄。
「荊國公前所傳訊,末將未解深意,還請荊國公不吝賜教!」
韓雄在見到韋孝寬之後,當即便皺眉詢問道。
韋孝寬之前論功行賞,受封荊國公,是獎其當年在山南荊州配合主上行事、正式投入唐皇麾下,在這大唐新朝而言,意義要比當年其人在玉璧城力挫高歡還要重大。
此時聽到韓雄的質疑,韋孝寬也並沒有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此番至尊復遣關中將士東來,韓將軍應知聖意並不止於除賊滅患。」
韓雄聞言後便點點頭,沉聲說道:「至尊有意將關隴兒郎遷至河北州郡興創軍府、永鎮長治,末將犬子亦與其事,只是這又與當下攻敵殺賊有何牽連?」
「河北之地久為賊虜所控,即便在此之前,也多鎮人為禍,是故民情多因適亂而滋生頑疾,很難憑著推仁懷柔便加以疏導化解。今我軍士將要入此鄉土立足謀生、均田治業,河北民情能無牴觸?」
講到這裡,韋孝寬便又嘆息一聲:「今我兒郎多英壯,若是強勢入鄉,河北鄉人縱是不悅,亦難阻擋。但如此一來,不免便會大違至尊恤民仁治的本意。可如果是為了驅賊定亂,誰敢悍阻?
試問誰人又不盼望所居桑梓長治永安?唯有讓他們知我關中兒郎入此是為了定亂滅禍,而非侵犯鄉土,民情才能安順下來,喜迎王師入鄉!」
韓雄聽到這裡後,頓時便明白了韋孝寬的意思,這是打算將這些北齊殘眾驅逐逃亡、播亂鄉土,而後再以王師追攆,順道立足各鄉。
對於韋孝寬所提出的這一思路,韓雄倒也並不反對。他常年身處東西對峙的最前線,對於河北方面的情勢如何也並不陌生,心裡很清楚如果按照韋孝寬的計劃執行的話,能夠最大程度的消解河北民眾對於創建軍府、均田養兵的牴觸情懷。
「只是,此間賊勢雖然不強,但也還有幾萬徒卒之眾。若是刻意放縱,一旦有所失察,局勢恐怕難以穩住啊!」
韋孝寬提出的這一想法雖然好,但執行起來的難度也是不小。須知此間賊眾仍有幾萬人,絕對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眼下是趕狗入窮巷了,可一旦稍有放鬆被其擺脫控制,到時候會造出怎樣的鬧亂,則就不太好控制了,所以韓雄還是有些擔心。
「當下安國公業已撫定瀛州、南營州與幽州等地,將北面之賊拒於營州。祁國公則東赴渤海,強攻頑賊封氏。郕國公今居上黨,武安公則處定
1275 韋公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