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袁時中是明末流賊裡頭的一個異類,所以他也成為了一大堆豺狼虎豹那樣官軍眼裡的香餑餑!
打李自成,打張獻忠,打革左五營,大家都是窮的就剩下一條命了,不僅僅上去拼死拼活,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得添倆血窟窿眼,還撈不到什麼好處,朝廷也開出來一個人頭三十兩的賞格,可實際上你砍上一百個人頭,也未必能拿到三兩銀子。
可打小袁營就不一樣了,就算沒打贏,也能搶錢搶糧搶女人,怎麼都不吃虧。
甚至不光是底下軍將,連陝西巡撫孫傳庭,大同總督盧象升這樣實權派的大人物都盯上他了,他們雖然不貪,可守著窮的掉底兒的朝廷,日子過的也是緊巴巴的,如果取得了小袁營的家底兒,也能緩過一口起來。
這個亂世,誰都在爭奪著那一口可憐兮兮的救命糧食。
被幾支朝廷大軍圍住,袁時中也挺有面子了,只不過他也是被死死壓在了太行山,就算是他有心詔安,詔安向誰卻不是他能做主的。
這也超過了宋獻策的能力範圍了,在小袁營耽擱了兩天,宋獻策還是不得不選擇把問題向上交,重新遞交給了毛珏。
這個時代沒有電話,從山東把消息重新傳回來,哪怕兩次借用飛鳥傳書,到了毛珏手裡時候,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用日新月異來形容東江接手的黑龍江,再妥當不過了,沿著牡丹江附近平原,碧綠的稻子已經是長得老高,開始抽穗了,雖然黑龍江寒冷的天氣,成熟還得等幾個月,可這沉甸甸的,就是希望。
黑龍江太地廣人稀了,大片的土地反正也開發不過來,毛珏乾脆學了學後世的美國佬,挨著稻田居住區不遠處,不少東江軍拿著大捆大捆的東江鐵絲,把稍次些的土地匡成一塊一塊的,上一次東江大戰,毛珏俘獲了不少蒙古人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在自由的交換下,上千蒙古人從東江的勞改礦場出來,是乖乖的進了這一個個鐵絲圈圈起來的牧場內,給毛珏打起工來。
大牧場放牧業!廣袤的草地撒上草籽兒耕種牧草,成群的黃牛懶洋洋悠閒地低著頭咀嚼著,還有從鴨綠江邊市交易過來,滿山的羊跟著亂跑,數百畝的土地上,十多個蒙古人也是懶洋洋的揮舞著馬鞭子,今年東江是不愁吃肉了,而且軍隊的牛肉乾儲量又能再上一個檔次。
不僅僅如此,在牡丹江城的衙門,單獨一間大院子裡,一股子黑煙冉冉升起,幾道黑森森的鐵軌並列鋪在地上,一個更大的鐵傢伙嗚嗚的噴著蒸汽。
其實發明並不是太難,難得卻是憑空將事情想想出來,就像南美的瑪雅文明,他們能進建造巨大而複雜的金字塔,石制城市,可一直到滅亡,他們都沒發明輪子以及鐵製品,如今蒸汽機都有了,剩下的就是絞盡奶汁的一項項實驗,怎麼才能改進的更好。
沙皇俄國和後來的蘇聯如何統治廣袤的西伯利亞的,還不是憑藉著西伯利亞鐵路大動脈,毛珏想要憑藉稀少的人口開發統治廣袤的黑龍江烏蘇里江流域,要是能有鐵路,就太好了。
可惜,能拉動成百上千噸的火車頭還在實驗階段,一大堆紅頭髮綠眼睛的歪果鬼子跟著玄空老道他們在比比劃劃,毛珏卻是被宋獻策的難題給牽扯了過來。
坐在書桌前,把宋獻策的信連續看了三遍,毛珏這才把信重重的丟在了桌子上,疲憊的枕著胳膊,把頭靠在了椅子背上。
本來應該在鐵山城為毛珏坐鎮的阿德蕾娜,又來了!看著自己家男人這麼一副表情,她也是艱難的開口問道。
「需要妾身,把那個人領來嘛?」
又是足足遲疑了幾十秒,毛珏終於狠狠地點了點頭。
「我要見他!派人把他請到牡丹江城來!」
…………
宋獻策的書信中,向毛珏的建議還是老辦法,通過朝廷解決,他請一百萬兩銀子,北上京師,去賄賂當朝首輔薛國觀,去走楊嗣昌的路子,想辦法把袁時中這二十萬流民的招撫權利爭取到東江。
說實話,要是這二十萬人口能到東江,別說一百萬兩銀子,二百萬,四百萬兩,毛珏都捨得花,黑龍江遍地是寶,需要的只是人口將他們挖掘出來而已,可這條路子,太艱難!
崇禎是個小心眼,毛珏那一通要挾算是把他和皇帝本來就不好的關係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