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幾場大雪紛飛,眼瞧著除夕臨近,月末之際,內庭署的總管康福來到遂寧宮中。
看著沈輕岫也在遂寧宮中喝茶,康福便笑著說道:「岫美人也在這兒,倒是不用奴才又跑一趟了。」
曲闌珊瞧著他說道:「如今也是月末了,該是內庭署來分發下個月的月俸衣料等物件的時候了。」
康福點頭道:「正是,回曲容華,這下個月便是除夕了,宮中的舊例,為了迎除夕熱鬧,在這個月所有的俸祿與炭火衣料,都是雙倍送入各宮的,這所有的樣式也都是隨著位分分發的,不過今年,這後宮多位主子都有了皇子公主,所以奴才便過來問一問,是否要與從前一樣?」
曲闌珊聽後便說道:「既如此的話,那加一些也無妨,這些有皇子公主的宮中,便都再添一成送去,尤其是皇子公主們的衣料與玩具,都要仔細挑選。」
康福便道:「是,不過昨日,涵貴人宮裡的人過了來,說是二公主畏寒,總是要穿蓋的厚一些才暖和,索要諸多金銀綿帛,又說宮中炭火不夠,非是要多要許多金縷炭過去,這金縷炭都是要妃位以上才能用的,奴才實在是不敢擅自做主,這才來問問兩位主子。」
曲闌珊聽後遲疑了片刻,看向沈輕岫說道:「按常理來說,涵貴人所要之物,的確不合規矩,只是若不給,怕又生事端。」
沈輕岫聽了卻說道:「雖然如此,可是相比而言,容貴人的大皇子那裡,吃穿用度也沒有比旁人多出多少,也不知道二公主因何會所用這麼多?」
康福也搖了搖頭,曲闌珊聽了便說道:「雖然說如今國庫充盈,暫時沒有戰亂需要用銀錢的時候,可是也不能如此揮霍無度,如今冬季,各宮的燭火煤炭都要比夏日多出幾萬兩銀子來,若是讓她這樣一味的索取下去,恐怕這後宮都要是她的了。」
沈輕岫也說道:「曲姐姐,不如就把金縷炭換成普通的煤炭,多添一些送過去吧,也儘量挑一些加絨加厚的錦緞送去給二公主。」
曲闌珊覺得有道理,康福也點頭退身下去,一一照辦,沈輕岫也放下了茶盞說道:「現下也沒什麼事,那妹妹就先告退了。」
曲闌珊也道:「好,你先回去吧,要是晚了,天黑路滑不好走。」
次日清早,沈輕岫剛剛起身,還尚未梳洗,就聽外頭蒹葭匆匆進來,十分焦急道:「美人可不好了,涵貴人不知怎麼,帶著人過來,說咱們偏心,故意針對她們。」
沈輕岫一愣,雲裡霧裡的皺皺眉,蒹葭便說道:「說是昨日內廷署送去的東西,太過寒酸。」
沈輕岫聽後皺眉說道:「一大早她來鬧什麼,昨日內庭署都是按規矩分發下去了的,所有的燭火煤炭與綢緞都是添了數倍的,這怎麼回事?」
蒹葭搖頭說道:「的確如此,可是聽說昨夜二公主染了風寒,今日早上發了熱,是夜裡蓋的被子不暖和,涵貴人心急的跟什麼似的,急沖沖的就過來了,連太醫都沒來得及請。」
沈輕岫聽後覺得奇怪,然而隨即就明白了什麼,冷哼了一聲道:「都說虎毒不食子,她也真是為了爭這麼一口氣,連請太醫的功夫都沒有。」
說罷,蒹葭給沈輕岫披上了衣裳,就聽池若涵的聲音響起,闖了進來說道:「好你個沈輕岫!如今你協助了曲容華,有了雞毛蒜皮的權勢,倒也是硬氣起來了,別忘了本貴人宮裡,有的可是皇上千金萬貴的二公主!孩子如今還小,豈是你這種粗糙之人能夠比擬的?那些粗麻黑炭,也好意思往我宮裡送,怎麼?欺負我生了個公主不成?」
沈輕岫聽後冷笑道:「涵貴人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對於皇上來說,無論皇子還是公主,都是皇家血脈,自當一視同仁,況且就算是容貴人那裡,也都是按照規制分發的,如今趕上除夕,所有東西都添了一倍,您那兒送去的,是單單又添了一倍的,那金縷炭是妃位才有的,若是送了您那去,豈不是壞了規矩?」
池若涵立刻叫道:「那榮昌宮呢?不也是送去了麼!」
「如今後宮之中,除了皇后娘娘,也只有寧婕妤位分最高,而且大公主又久病纏綿,送金縷炭也是情理之中,難道涵貴人要與寧婕妤比位分高低嗎?」沈輕岫不卑不亢,池若涵聽了心中有氣道:「你不必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