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胡大去了千牛備身府,馬三寶接住東西,心裡還在想著。
倒也不算奇怪,千牛備身府乃皇家近衛,他們有著另外一個比較傳統的稱呼,那就是羽林軍,為國羽翼,如林之盛。
前隋時千牛備身府,驃騎府,雄武衛並稱驍果,他們合在一處,就是漢時之羽林。
胡大本就是一副為人鷹犬的樣子,如今果然又去做了看門狗。
這個時候馬三寶算是越看胡大越不順眼,因為胡大的強勢讓他想起了以前為人奴僕時的諸般情景。
他在心裡很是念叨了幾聲守戶之犬,這才看向手中接到的東西,這玩意別看小小的一塊,卻還挺沉。
那是一塊銅製的腰牌,樣式古樸,紋路精緻。
正面刻著軍情兩個大篆,字跡血紅血紅的,看著就有幾分猙獰,後面則刻著一隻張牙舞爪的諦聽。
馬三寶翻來覆去的端詳了一番,疑惑的抬起頭,心說這是什麼衙門的腰牌,俺以前怎麼沒見過?
那邊王靜笑著給他解釋,「那是兵部軍情司的信牌,其他時候用處不大,作奸犯科之時最好不要拿出來,不然懲戒尤重。
倒是行走在軍中之時,可糾察不法,訊問消息,無人敢逆。」
馬三寶覺著手中那塊牌子更重了。
他很想仔細的問一問軍情司是個什麼樣的衙門,可看的出來,胡大和王靜都沒有為他解惑的意思。
不是保留神秘感,而是根本不用浪費口舌,軍情司受兵部所轄,和軍法司並立,他們的職責也非常的明白,就是探查敵情的機構,至於糾察不法什麼的,那是借軍法司這個孿生兄弟之權,惑人耳目的。
軍情司裡面的人才真正是皇室耳目,像鷹犬一樣為人驅使,乾的多數都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陰私買賣。
馬三寶得了腰牌,其實一隻腳就已經踏入了軍情司……
………………
有了這個前奏,馬三寶吃喝起來也就沒了什麼滋味,更沒有了調戲小娘子的興致。
席間聽胡大和王靜說話,「王大那裡的酒可還夠否,別你這裡吃吃喝喝,王大卻沒了酒喝,嘿嘿,那可糟糕至極。」
「你就少說兩句吧,他參修過隋史之後興致正高,現在和人一起正琢磨魏書呢,連詩都不作了,哪裡還顧得上俺?」
「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你說你們一奶同胞,怎麼就能差這麼多?」
「你這張嘴啊……怎麼就差了?若非俺管著他,他現在可喝不上好酒,更別談什麼修史了,只世間一酒鬼而已,嘿嘿,整日醉醺醺的,哪裡比得上咱這個色鬼過的逍遙?」
「這話說的在理,來,俺敬你這個色鬼一盞。」
馬三寶在旁邊聽著是啼笑皆非,不過他卻是覺得王靜這人不錯,兄長竟然能去參修隋史,那一定是文壇上少有的大家才成。
有那樣的兄長,他本人卻自稱色鬼,而且沾沾自喜,面上更無一絲慚色,真是一個妙人。
馬三寶稍稍待了一會,便起身告辭,他得回去想想這事該怎麼辦。
那兩位也不挽留於他,任他離席而去。
王靜開始左擁右抱,快活的道:「這人是什麼來歷,胡兄好像很是看重的樣子?」
胡大道:「你可莫要小瞧了他,這人年輕的時候是柴紹的家奴……」
王靜一下就閉上了嘴巴,柴紹是個冤屈人,和他沾惹上關係的人現在還能活的好好的,說明了什麼王靜很清楚。
……………………
大唐元貞四年臘月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將近年關的時候,最後開了一次大朝會。
朝會之上照例回顧過去,展望未來,還再次出台了一些新的國策。
明年大唐的大基建就要開始了,時間定在春耕和秋收中間,河北,山東,河南等地免除賦役的年限比較長,不會大動干戈,其他地方陸續就都要徵用民役。
朝廷在此事上要出台一些優惠政策,安撫一下民心。
其他的也就算了,重點在於運河的疏通和修繕,維護上面,這雖然是前隋亡國的一個原因之一,但運河本身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