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一句話,石破天驚。
驚的寇準愣在了軟榻上,驚的寇忠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驚的四周掌燈的家丁們,想撒腿就跑。
「小……小少爺……」
寇忠癱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盯著寇季,嘴巴張了張,只吐出了四個字。
他已經被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了。
「啪!」
「逆子!」
寇準沒說話、寇忠也沒說話,寇季也沒說話。
剛從門外進來的寇禮,聽到了寇季的話,嚇的魂不附體,他撲到寇季身前,抬手就給了寇季一個巴掌。
「你,你這個逆子在胡說什麼,還不快給你祖父請罪。」
寇禮扇了寇季一個巴掌,又驚又怒的喝斥道。
寇季覺得嘴裡一甜,似乎有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但他沒有在意。
他猛然回頭,怒目圓睜瞪向了寇禮。
在燈光照耀下,寇季的眼中似乎有兩團火焰在燃燒,配上他那吃人般的目光,分外懾人。
寇禮又不是啥剛強之人,被寇季的目光嚇的連退了三步。
他又驚又怕的指著寇季,難以置信的顫聲道:「你!你這個逆子,居然敢瞪我?」
寇季收回了看向寇禮的目光,不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寇準身上。
他能不能把心裡話說完,在寇準,而不在寇禮。
寇準讀懂了寇季眼中的意思。
他心裡也清楚,一向乖巧懂事的寇季,突然說出這麼忤逆不孝的話,必然有後話。
寇準雖然心中憤怒的有殺人的心思,但他同樣有一絲絲好奇,好奇寇季說出這般忤逆不孝的話,後面會說什麼。
眼見寇禮還要抬手掌摑寇季,寇準突然出聲道:「你們父子兩個,不要在老夫面前演戲了。」
寇禮一愣,掌摑寇季的手,懸在了空中,他衝著寇準哀聲道:「爹,孩兒怎麼敢在您面前演戲呢。」
寇準卻沒有搭理他,而是眯著眼,盯著寇季,語氣聽不出喜怒的道:「老夫為官四十載,聽過稱頌的話,數不勝數。老夫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老夫是個自私自利,貪戀權位的人。
老夫很想聽一聽,老夫是怎麼個自私自利法,是怎麼個貪戀權位法。
你要能說出個所以然,老夫饒你不死。
你若說不出,老夫讓你連華州也回不去。」
寇準為官多年,又豈是善茬。
他平日裡處事固然剛正,但真到了非要特殊手段的時候,他也不會固執。
再說了,依照律法,寇季要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他剛才那句話,足以被定性為忤逆不孝。
朝廷對待犯人,雖然寬容,但是對待忤逆不孝的人,從不手軟。
依照朝廷律法,忤逆不孝,當斬。
所以寇準真要弄死了寇季,旁人也沒辦法幫他喊冤。
寇季聽到了寇準這話,還沒開口。
寇禮倒先開口辯解了起來,「爹,季兒純粹是胡說八道,您可千萬別當真,他八成是得了失心瘋……」
寇禮的話還沒說完。
寇準率先開口出聲。
「你閉嘴!」
寇禮猛然閉上嘴,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寇準看向了寇季,寇季也看向了寇準。
寇季開口問道:「祖父只想著事情敗露以後,一死了之。可曾想過,寇府上上下下,華州的寇氏宗族,到時候也得給您陪葬?」
寇準盯著寇季,冷聲道:「為朝廷,為大宋,死得其所。」
寇季又問,「縱然這寇府上上下下幾百口性命,華州寇氏宗族上千口性命,祖父都不在乎。那天下百姓呢?祖父你一死,皇后和丁謂必然把持朝政,排除異己。
到時候,滿朝文武,不是奸佞小人,就是阿諛奉承之輩,再無正直之人。
百姓勢必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您一死,倒是清淨了。
但是天下百姓到時候苦不堪言,又能向誰去訴說?」
寇準聽到這話,眼睛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