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漳水被染上了一層金紅色的霞光,美得讓人心醉。
在漳水不遠處,小小的村落卻格外的熱鬧。
有幾個人正蹲在路口,手持瓦磚,認真的塗抹,鋪設,那原先形同虛設的村牆,此刻被一點點修繕,在匠人身邊,蹲著幾個孩子,好奇的看著他們做工。
村里不算太熱鬧,卻是有人煙,一道道炊煙升起,偶傳來大人的訓斥,孩童的哭鬧。
有犬吠聲從南邊響起,雞鴨在西頭覓食。
張二郎低著頭,站在劉桃子的身邊,幾個人站在高處,眺望著面前這寧靜的小村落。
張二郎已順利從律學室畢業,完成學業之後,他並沒有來參與吏應試,反而是主動要求擔任里吏。
像鄉里和里吏,通常都是要以本地人來擔任的,舉一人,張二郎各方面的條件都符合要求,何況上頭還有人擔保,自是很順利的就成為了張家村的里吏。
「我會留下幾個人來幫你,你要照顧好眾人。」
「多跟年長者請教問題,勿要自作主張」
劉桃子吩咐了幾句,張二郎稱是。
等到劉桃子說完,田子禮又上前,笑呵呵的拉著張二郎,跟他講述起了以後要做的事情。
寇流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朝著劉桃子行禮拜謝,「多謝劉公!我母親已經安置好了。」
「嗯,那便好。」
「趕路還需要幾天.既是都安排好了,那便快些上路吧。」
眾人皆上了馬,共計有八人,從張村離開,一路飛奔,趕到了官道上,放眼望去,官道筆直的通往了未知的遠方。
忽傳來了惡鳥尖銳的啼鳴聲,劉桃子抬頭看去,卻又看到幾隻鴿子撲閃著翅膀,在半空之中划過了一道優美的痕跡,隨即迅速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鴿子飛過一道道丘壑和叢林,耕地和民居,終於,它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晉陽。
整個城池都如一座威武的長滿了尖刺的軍事堡壘,城牆並不高大,卻是非常的厚實,幾個士卒並肩走在城牆上,也不覺得狹窄,在粗獷的城牆上,甲士們顯得格外嬌小,四處都是弩車,披著甲的武士們分布在所有能看到的地方。
哪怕是行宮,也是彰顯出巨大且粗糙的風格,猶一頭頭的凶獸。
行宮內,甲士低著頭,手持書信,繞過了一條條走廊,從一個又一個甲士身邊穿行而過,終於,他來到了一處殿前。
殿裡傳出了莫名的哼哼聲,那聲音時大時小,甲士都愣住了。
甲士不敢叩門,又不敢離開,就站在這裡聽著那聲音。
「什麼人?!」
聲音忽然停止,有人開口詢問道。
甲士的聲音都在顫抖,「大王.有楊相的書信,是給您的.」
「壞我雅興!!」
屋內忽然傳出粗暴的吼聲。
甲士嚇得趕忙跪在門前,「大王饒命啊!我並非是有意.」
「來人啊!!」
「大王~~~」
裡頭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就有人開了門。
和士開披著一件長袍,長袍之下,是赤裸的身體,那物什就這麼晃悠著,甲士抬頭便能看到。
和士開臉色紅潤,低著頭,溫和的看著甲士,「將書信拿來吧。」
甲士哆嗦著將書信遞給了他,和士開笑了笑,「你勿要懼怕,大王是與你說笑呢,往後記得勿要站在門口偷聽。」
甲士急忙拜謝,這才逃離了此處。
和士開關上了門,轉過身,看向了裡頭的長廣王高湛。
高湛是高歡第九個兒子。
他此刻坐在上位,他的儀表俊美奇偉,格外的端莊肅穆,單論相貌,竟是比高長恭也差不了多少。
他的眉毛很濃,眼睛又大,炯炯有神,看起來便令人心生好感。
只可惜.此刻他是裸著的,這種暴露與他那端莊的臉格格不入,竟顯得萬分詭異。
和士開很是隨意的打開了書信,看了幾眼,隨後竟是哭了起來。
高湛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