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入麟宣殿內,姜姒一抬眼便看到倚靠在御座上的趙頊胤,不由得眼前一亮:「皇上!」
然,這種喜悅卻只維持了一瞬,僅在下一瞬,便被那站起身來的紅衣女人揉得粉碎。
「劉悅!」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出這個名字。
姜姒看著慢條斯理地落筆、又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的惠妃,一臉的憤恨之意。
「姐姐,你知不知道,本宮現在看著你的表情真的很舒心啊。」看著那被自己派去「請」人的兩名侍衛將姜姒押到自己跟前,惠妃面目猙獰,卻又詭異萬分。
「彥兒呢?你將彥兒怎麼樣了?」姜姒才沒那閒情與她閒扯,如今,她擔心的只有趙子彥的安慰。
卻見惠妃挑了挑眉,一手扶著衣袖,一手抬起輕拂著鬢髮,動作輕緩而刻意。
緊抿著唇,姜姒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的女人,心中一陣憤怒。
「彥兒?」滿意地看著姜姒憤怒的表情,惠妃佯裝一愣,挑眉頓了頓,這才眉間一松,恍然大悟道,「哦,姐姐說的是太子啊!嗯,讓我想想!」
繞著被禁錮的姜姒走了半圈兒,惠妃在她背後落定。
眼瞼一垂,惠妃照著姜姒後小腿肚便是一踹。與此同時,那兩名扣著姜姒雙手的侍衛猛然一鬆手,使得她毫無徵兆地便身子前傾,雙膝便磕在了地上。
膝蓋上傳來的痛意令姜姒雙眼發紅,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死——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劉悅,我跟你拼了!」撐著地面便要站起身來,那兩名侍衛卻又從兩邊圍了上來,將她按在地上不得動彈。「劉悅,有本事你一刀殺了我!」她寧願一死,也不遠受惠妃這樣的侮辱!
「姐姐怎的這般衝動呢!」笑了笑,惠妃逶迤著步子朝前走了幾步,忽而傾身湊到姜姒跟前。於她耳邊輕聲呢喃,「姐姐不是還要見太子麼,母子相見,如此感人肺腑的畫面。本宮怎能錯過呢!如此,本宮怎捨得讓姐姐死!哈哈!」
惠妃笑得肆意,這宮裡都是她的人,她如今還有什麼不敢!現在,她要誰生就誰生。想要誰死誰就必須得死!
「哦,本宮忘了告訴姐姐,還有皇上,」站起身子,惠妃朝御座上的人掃了一眼,眼神輕蔑,「當年荊璃宮中的那一場大火,是本宮放的,姐姐宮中的人,也是本宮偷偷換掉的。左相的那些罪名,更是本宮派人做的。呵,本來以為當初璃妹妹受盡皇寵,這件事不會這樣善罷甘休,卻不想皇上你竟然這般懦弱!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帶著對自己的怨恨死去,很痛苦吧!」
最後一句話,無疑是來刺激趙頊胤,促使隱性的藥性發作。這麼多年,為了等到這一天,她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果然。趙頊胤在聽到惠妃的話之後,頓時雙目充血:「混賬!賤-人!」只恨他不能立即將這賤-人碎屍萬段。
「皇上若是開心,便繼續罵吧,不然以後可沒這機會了!」
嗤笑一聲。不再去理會趙頊胤的滔天怒意,惠妃腰身一擰,轉向了跪在地上的姜姒。
微微傾身,右手鉗住她的下巴,惠妃譏諷道:「姐姐,看見沒。在皇上心裡,璃妹妹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你雖穩坐後位數十載,卻始終得不到帝王的真心,可悲啊,可悲!姐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心中有著萬千毒蟻在噬咬,萬分心痛呢!」
看著姜姒因憤怒而變紅的臉,惠妃再次笑了。
「嘖嘖,聽你這老女人瞎叨叨半天也真是夠了!說那麼多浪費口水的話,你惡不噁心啊!」頭頂,卻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又好像是女人?
這宮裡都是自己的人,怎麼還會有人潛了進來。思及此,惠妃頓時心驚,面上不安,四下張望著:「誰?是誰在那裡裝神弄鬼?還不快滾出來!」
「想要見小爺?噢,小爺對你這個老女人可沒興趣!」那聲音還在繼續著,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譏諷。
那押著姜姒的兩名侍衛也一驚,抬起頭四下張望著。卻突然,看到頭頂的懸樑上倒掛著一個人,這衝著他們二人扮鬼臉,滿臉的不屑。
想他們在宮裡雖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何曾受到過這般蔑視,頓時心中自尊心作祟,萬分不滿那陌生男子的所作所為。
一把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