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垂首低聲應下,陸晼晚便在喬氏身側站定,一副柔順乖巧的樣子。李媽媽與劉媽媽便一左一右守在她和喬氏身後。
聞聲,陸桁不禁抬眼多看了陸晼晚幾眼,心裡的訝異也越來越明顯。然而,越是這樣,陸桁便越覺得陸晼晚的可利用性之大,眸色也愈發深邃起來。
陸景昳則是下意識地斂著眉頭,似乎這樣下去,並非是按照當初的設定來走的了!但是看晼晚的樣子,並無反抗,而且似乎還相當受用。這是為何 ?
原本,在陸景昳的計劃當中,等到陸桁處理了許蘭馨,他便借著探親的由頭帶著陸晼晚和曹姨娘先行住進將軍府,至於回不回尚書府——答案肯定是不回的,這是一早他便與晼晚商量好的。
可是現在,陸晼晚的做法倒叫他有些看不明白了。這裡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是他所不了解的?眉峰緊蹙,陸景昳便將一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台階上的那幾道人影上。
見喬氏囑咐陸晼晚在自己身邊站著之後便不說話,陸桁便將視線收了回來,復又看向站在大堂中央的許蘭馨,頓時劍眉一豎,怒道:「許蘭馨,時至今日,你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這麼快就開始了麼?
許氏身子晃了晃,眼神有些悲戚地看向陸桁。這十幾二十年的夫妻情分,說到底還是沒有他的利益來得重要。當初霏兒出嫁,被趙王那般羞辱,他卻一句話也沒有,連個安慰都那般吝嗇。可是,現在是要對她進行最後的處罰了,便這般急不可耐,開門見山。
唇角溢出一抹冷嘲,許蘭馨搖晃著身子,抬頭道:「我無話可說。」就在陸桁對她這般態度感到分外惱怒之際,卻見許氏笑著看向了她的右手方向。也就是曹氏所處的一方,緩緩開口,譏笑道:
「還真是時過境遷、世態炎涼,看樣子曹妹妹這段時間過得甚是順心如意吧!嘖。分明妹妹是個菩薩心腸,可為何教出來的晚輩都這般心機陳深,喜歡背後捅人一刀?還是說,妹妹本身也是表里不一的人,以往所有的溫婉善良都是裝出來的?」
陸晼晚目光一凝。面色冷然地看向台下已經毫無顧忌的大夫人。她還真的是以為自己沒有後路可退了嗎,所以說話才這般夾槍帶棒、無所顧忌?
瞥了一眼身側的喬氏,陸晼晚發現,子從她用喬氏說了許蘭馨一事之後,喬氏到現在都一直陰沉著臉,臉色黑得如濃墨般。現在聽到許氏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更甚!
曹氏未曾料想到許蘭馨這一番話會燒到自己身上來,而且看樣子,那股無明業火燒得正旺,一時半會兒怕還是滅不了。
怔了怔,曹氏愣了有片刻。見著許氏臉上越來越猙獰的表情,這才皺著眉開口:「大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哈,曹心悠,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許蘭馨鐵了心認為,當初陸景昳得到她那些「罪證」後交給陸桁,都受了曹氏的攛掇,眼下見曹氏那滿臉疑惑的模樣,私心以為她是在裝模作樣,對她更是不屑,「不要以為你整天裝作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便所有的人都得買賬!」
「我……」曹氏張了張嘴,卻有些無力反駁。
一來,許蘭馨是當家主母,雖然眼下她還受著罰。可只要她還在,那位置變還是她的。可以說,曹氏內心的封建桎梏極深。
二來,聽了許蘭馨的一番話,教曹氏心裡也有些疑惑。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眼下許蘭馨雖罪不至死。但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曹氏覺得,也不一定是沒有根據的。難道真的是景昳和晼晚在背後使了什麼手段?
一時間,曹氏有些糾結起來。
「大夫人說這樣的話,也不怕受到良心譴責嗎?」
眼見曹氏有些招架不住,袁氏一邊感嘆著曹氏終歸是太過心軟,一邊接過話頭,解了曹氏的尷尬。
祠堂里,本不應該任由這些人爭吵,陸桁見許蘭馨大難臨頭了還想要拉一個墊背的,不由得一陣惱火——許蘭馨要想拉墊背的,找別人也就罷了,偏偏她找的是如今讓陸桁格外上心的曹氏!
這樣一來,陸桁便有些不樂意了,正欲出言訓斥,卻被喬氏抬手阻止。
神色疑惑,陸桁轉而看向一旁靜觀台下喧譁的幾人,不解道:「母親,祠堂乃是供奉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