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老婆,孔俊已經早就失去了讓這個女人享受那種生活的能力。因此,他已經不在意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的關係,甚至有一次還慫恿自己的老婆去主動接近一下局長,被老婆罵了一頓。老婆說,你讓我去賣身呀?但是,後來,自己的老婆雖然沒有跟局長那樣,卻跟另外一個男人那樣了。這個男人還是一位區級領導。
自從上次孔俊發現自己的老婆跟某位區長的關係之後,老婆對孔俊的態度越來越好。
記得孔俊剛剛失去那種能力的時候,老婆經常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像一個無法征服的母獅子。而孔俊覺得自己喪失了男人的基本功能,有點對不起老婆,就在家忍氣吞聲。但是,他也決不會老婆把別的男人領導家裡來作樂。老婆跟那個區級領導的事情被孔俊發現後,那個區級領導在區政府上班時經常有意到人事科找孔俊聊天,而且越來越熟,表面好像成了哥們兒。孔俊想通了,自己戴綠帽子就戴吧,反正那個區長還能成為自己的一個靠山。所以當孔俊讓老婆主動接近局長,老婆反對似乎是有道理的,因為她都已經跟比局長更高一級的區長搞上了。孔俊是這麼想的。
而關於自己的老婆如何跟這個區長搞上的,孔俊不想多知道。他只是那天無意中發現老婆的隱情後,聽老婆吞吞吐吐、哭哭淒淒地說,局長總是讓她陪這個區長吃飯喝酒,因為這個區長是主管財政的,陪好他可以為公安局爭取更多的財政撥款。正好這個區長也是一個看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的傢伙,而孔俊老婆也是在那方面饑渴的女人,兩個人自然就很快有了那種關係。
但是,自從九月下旬以後,尤其是局長身亡之後,孔俊老婆似乎整天心神不定。剛開始孔俊以為,自己的上司出事了,做下屬的應該有悲痛的感覺。可以,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天了,老婆一聽到孔俊說起那件事,眼神就惶惶不安。
孔俊試探問了老婆那個局長死前的一些情況,老婆說的總是自相矛盾。這引起了孔俊的警覺,難道局長死亡的事情與自己老婆有關?他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轉眼到了十月四日這天。遲志宏送完兒子上學,就跟王燕說自己跟同學出去喝酒,中午不回家吃飯了。他按著章穎穎約定的地點,提前來到中街一家西餐廳。
他落座後,章穎穎還沒來。他其實從來沒吃過西餐,但是章穎穎請客,他只能客隨主便。他一個人覺得無聊,就拿起手擺弄起來。這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用雙手捂住了他的雙眼,同時一陣芳香從背後襲來。遲志宏回頭一看,正是章穎穎。
遲志宏臉有點紅,說道:
「你還像一個小孩子,調皮呀?」
章穎穎說,我一見到你就非常放鬆,就好像我們有前世情緣。
遲志宏說,你剛才捂住我眼睛的一瞬間,我好像找到了年輕時的感覺。
章穎穎說,我們現在已經永遠失去了年輕的純真,被社會這個大熔爐尤其是官場的風氣徹底改變了。
遲志宏就說是的,先別感慨了,你抓緊要菜,我都餓了。
章穎穎熟練而從容地點了幾個菜,遲志宏看著刀叉就迷糊,拿起來有點笨手笨腳。章穎穎就把雪白纖細的手伸過來教他用,遲志宏便不看叉子只盯著那隻玉手,盯得章穎穎有些不好意思。看見遲志宏頑強而笨拙地切牛排的姿勢,章穎穎就覺得好笑。
他們邊吃邊談。遲志宏儘量表現出正人君子之態,隨聲附和著。章穎穎從單位事情談到家裡的事情,再談到孩子的事情。
遲志宏說:
「你是一個成功的女人了,我佩服你。」
章穎穎就放下手中的杯子柔聲說:
「我其實好辛苦。我們女人想在官場上站住腳,犧牲的東西太多了,包括對家庭的照顧。我老公很不支持我在事業上這麼要強,我們的隔閡已經越來越深。」
遲志宏心想,那是正常的。他接著問:
「聽說這次晉級副處級職務都有明確的價碼,有的職務至少五十萬。你拿多少錢?」
章穎穎笑了,心裡想,我這姿色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價值,就說道:
「我一分錢沒拿。憑什麼拿呀?」
遲志宏卻說:
「那你還是靠自己的實力上去的,再一次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