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肛口。
「如果只是單純的痔瘡問題,那感覺應該是一種質地柔嫩的贅生物、活動度高且沒有劇烈的疼痛......老先生,張口呼吸,別屏氣,對!放輕鬆。」
「我在放鬆了......但,但是有點疼啊。」
老頭很享受灌腸液,但對硬物侵入還是有抗拒心理:「我看還是不要......嘶,哎,疼疼疼!
!」
卡維連忙收了力,但沒有拔出手指,回頭看向幾位法國同僚,搖頭說道:「腫物太硬了,活動度也非常低。」
這確實不是一個痔瘡該有的性狀,即使是對腫瘤了解不多的19世紀法國醫生,也至少知道痔瘡是什麼感覺:「難道是腫瘤?不會吧,明明gang口能看到痔瘡......」
卡維對於他們在病人身邊公開討論腫瘤早就習以為常,過低的平均壽命讓腫瘤看上去也沒什麼可怕的。
「佩昂醫生如果不信,可以自己試試。」卡維又對直腸周圍的解剖結構做了一套系統的肛指檢查,「gang口沒狹窄,腸壁上的腫物也沒有波動感,周圍沒有條索,觸痛強陽,管腔有狹窄,前列腺有增大,但不嚴重。」
比起高貴的內科醫生,外科雖顯粗俗但還是很在意自身潔淨,對指檢還是有牴觸情緒。
在他們的認知中,只要用擴gang+窺器就能看清內部情況,沒必要用手指。但在看到卡維如此操作後,塞迪約不得不佩服這位年輕醫生的果斷。
算上剛才的術後討論,他已經不自覺地傾向於卡維的判斷了,對自己的學生沒能查出腫瘤,顯得有些生氣:「你是怎麼做檢查的?外面看到了痔瘡,就直接判斷裡面的腫物也是痔瘡?」
「我確實擴開檢查過了,不應該是腫瘤才對啊......」
佩昂從塞迪約手中接過擴開器【2】,又拿來一根蠟燭,再次打開病人的gang門:「裡面確實有一個腫物,但表面光滑,看著有充血。再算上gang口的外痔,這怎麼可能是癌呢?」
「在醫學上,眼見也未必為實。」卡維還是擺動了下剛才使用過的食指,「外科更應該以觸摸為主。」
觸摸......
就是因為不願意觸摸才發明的各種擴張器,現在看都看到了竟然還要用手指去檢查,佩昂心裡塞滿了不願意。可惜這事兒由不得他做主,大主任的命令大於一切:「佩昂,試試。」
「老師,我......」
「卡維醫生都試了,你怕什麼?」塞迪約說道,「他可是堂堂奧地利帝國的男爵,難道不比你一個平民來得高貴?」
佩昂被逼得直撓頭,最後只能從卡維手裡接過那副帶了些黃白色粘液和一點點血跡的手套,然後把自己的手指塞了進去。
一旦接受了這種檢查方式,撇開了個人厭惡的情緒,佩昂還是能從醫學出發,感受到觸覺所帶來的優勢。不需要考慮燈光,也不需要反覆改變觀看角度去仔細判斷腫物的邊界,更不用擔心錯過一些細微的黏膜變化。
因為這種肉眼看上去細微的變化,在觸覺上很容易辨別。
「啊......疼,疼死了!」
「確實非常硬,邊界也沒我看得那麼光滑。」佩昂抽出手指,讓阿爾巴蘭拿來了載玻片,將手套上的粘液小心抹在上面,「去做顯微鏡檢查,看看能不能發現腫瘤細胞。」
「好。」阿爾巴蘭在載玻片旁沾上紙片,標註了床位,然後飛速跑去了顯微鏡室。
診斷出現問題讓塞迪約非常尷尬,在佩昂做完指檢後他也上前嘗試了一把,單從觸感來看基本就已經能判斷是腫瘤了,至少他本人沒見過那麼硬的痔瘡。
「實在不好意思,卡維醫生,讓你見笑了。」
「本來疾病就不是一成不變的,出現失誤很正常,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要堅持查房的原因。」
「話是這麼說,但......算了。」塞迪約覺得反覆檢討已經犯下的錯誤沒太大意義,「如果真的是直腸癌,那手術的主刀就得由我來負責了。卡維醫生,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做我的助手。」
】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