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巴斯托的倒地出現得毫無徵兆,剛才還在那裡胡言亂語,忽然間就像斷了線的木偶,眨眼功夫就摔在了地上。
好歹也是巴黎警察局的局長,不是街邊隨處可見的流浪漢,包間裡頓時炸開了鍋。
首先做出反應的還是他的隨行警衛和離著最近的一位服務員,剛聽到響聲就上去查看情況。接著便是其他吃瓜群眾,包括剛才勸說愛德華冷靜的那些人。
他們更多還是圍在外圈猜測摔倒的原因,以及給出自己的建議。
喝酒摔倒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大巴黎餐餐都要喝葡萄酒,幾乎時刻都在發生這種事情。但作為剛才還和對方爭論不休的愛德華,必須第一時間撇開關係。
「是他喝多了自己摔的,我可沒碰他!」
不說還好,沒人會往這方面聯想,因為只要不瞎就知道謝巴斯托摔倒的時候愛德華根本沒在他身邊。而且,巴黎政界的高層因為一個年輕女明星進而發生口角並演變成誤殺,實在荒唐。
但只要開了頭,就會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跳出來,刷新一下存在感。
不管事實如何,就算他本人也覺得該是如此,也還是會忍不住挑選新奇的角度去反駁兩句。這是一種潛意識裡想要顯現自己能力的習慣,在長期維持之後所產生的條件反射。
現代俗稱槓精。
但當時沒有這種概念,也沒人會覺得這種人討厭,反而會把注意力放在愛德華的身上。
「愛德華先生確實推了他一把。」
「得了吧,那也算推?充其量就是碰了一下罷了。」愛德華據理力爭,想把話語權搶回來,「如果那也算推搡的話,那在舞池裡撩著女孩兒裙子扭動腰身的人算什麼?」
「我也就這麼一說,你反應也太大了吧。」
「確實和愛德華先生無關,何況離那個動作都過去多久了。」
「現在該怎麼辦?」
「把他送回家吧,或者就這麼放著,過段時間自己會醒的。」
在酒精仍被認為是健康飲品的時代,放著不管確實是個實用的提議。不過這並不適用於高檔場所,也不適用於像謝巴斯托這樣的高官。
周圍這些人總得做點什麼。
「給解解酒吧,今天他確實喝多了。」
「誰去拿點醋?」
解酒的方法千篇一律,無非是用一種液體去打敗另一種液體,或者一種食物去打敗另一種食物。在法國,酒桌上除了酒之外,最多的便是調味用的各種醋,久而久之灌醋就成了理所應當的解酒大法。
但法國人的精緻就在於此,醋有很多種,很多很多種。
蘋果醋、柚子醋、葡萄醋、覆盆子醋、桃醋......各種水果,各種蔬菜香料,甚至大蒜都能搞成醋。
糾結許久,所有人一致認為蘋果醋更為有效:「先試試吧,如果不行就只能再灌兩個醋拌生雞蛋了,我上次見人試過非常有效。」
「或者直接拉他去後廚,扒掉衣服,搞個醋浴!」
「這也行?」
「上次一個醫生給我的提議,有人試過,好像還挺管用......」
就在所有人都在討論如何解酒,用什麼來解酒的時候,卡維還是忍不住走上前,澹澹地來了一句:「額,大家能不能先把謝巴斯托先生扶起來坐著?」
這時,在場眾人才知道,原來包間裡還有一位醫生。
或許有些人對他的年紀和國籍不太放心,但出於對醫生這一職業整體的信任,他們還是認可了卡維的說法。
服務員、警衛和另外兩個人把身形有些發福的謝巴斯托扶上了椅子,總算發現了一件被大家忽略的事兒:「我手上都是血,他的襯衫上也都是血......」
「腦袋破了?」
「快讓他坐下,讓卡維醫生看看。」
卡維見過太多太多酒後的摔倒、車禍、打架的病人,和正常人對腦袋的保護反射不同,醉酒後失去了判斷力,很少有人及時保護住頭部,往往會造成嚴重事故。
謝巴斯托就很典型。
他摔倒時已經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後仰,腦袋
302.酒後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