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環切

    碎石的過程有些波折,但總體還算平穩,裂開的大石子、小石子都應聲而碎,最後在眾人齊呼的節奏中落下了帷幕。

    手術很快進入了第二階段,環切。【1】

    卡維對環切並不熟悉,只在年輕時幫忙做過些。如果拋開環切器,傳統環切手術還是很講究刀法的,印象里還需要提前做好切刀的線條,畢竟也算半個整形手術。

    在19世紀,環切還不算是個很流行的東西,西方對它的接受度也很低,畢竟外科伴隨著出血和感染的風險,誰都不希望只為了些許顏值就冒著讓下面成為冒膿小管子的風險去環切,一旦皮沒切好,那說不定就得全切了。

    伊格納茨一開始確實是拒絕的。

    但費爾南似乎有些隱情,一直在強調自己在家庭和精神方面的需求,這讓伊格納茨決定一試。

    經過好幾次膀胱沖洗,排乾淨碎石,卡維用沾濕酒精的棉布幫忙做了一次徹底的消毒。酒精對于敏感部位的刺激不言而喻,但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伊格納茨倒是獲得了一次難得的休息時間,看著桶里排出的石子,心情非常不錯:

    「眾所周知,環切並不是一個值得提倡的手術,雖然經過一系列論證表明環切術能有效避免無節制的手yin和注意力不集中。但它不是腿也不是手,它是每個男人的唯一,承擔了成年之後非常沉重的工作壓力......」

    卡維用長鑷夾中費爾南的寶貝皮,另一手用長鉗做著內外的反覆清洗。

    剛才碎石的時候,為了露出尿道口卡維已經看出了不少問題。

    費爾南也確實該切了,皮內板已經與頭有了部分融合,翻到一半就難以提拉向上。頭部也已經繼發了炎症,表皮紅腫伴有惡臭,再混入酒精揮發之後,整個劇場中央都瀰漫著一股怪異的氣味。

    這種情況在現代也並不罕見,存在於一部分中老年男性身上。

    如果任由它繼續發展下去,皮與頭會進一步黏連、融合,繼發更嚴重的炎症並導致尿道進一步狹窄。膀胱結石雖然碎了但絕對會復發,同時還會伴有腎、輸尿管的結石,然後是更進一步的尿瀦留。

    而皮頭融合的部分,反覆炎症也會滋生贅生物,這種贅生物就是癌變的前奏。

    「......出於對費爾南先生的隱私考慮,今天並沒有允許女性觀眾進入現場。」伊格納茨笑著搖頭道,「恕我直言,本人還是覺得有些惋惜,因為大家即將看到的是全奧地利最壯觀**的誕生史。」

    「老師,消毒完畢。」

    「皮鉗。」

    「......」

    「你做兩邊固定,暴露視野,我做血管結紮。」【2】伊格納茨用手指觸摸表皮,感覺血管的搏動點,然後拿上針線,忽然問道,「卡維,你父親不怎麼做這種手術的吧。」

    卡維一愣:「倒也做過幾例。」

    「哦?」伊格納茨笑著說道,「之前做唇裂修復術的時候你還說他會儘量避免這種手術,生怕傷口潰爛讓病人丟了姓名。」

    「因為當時那些人的情況比費爾南先生還要嚴重,不做不行。」卡維辯解道。

    「嚴重......」伊格納茨手速飛快,似乎並沒有受到之前幾次手術失敗的影響,「有多嚴重?」

    卡維無奈地搖搖頭,只能把最壞的結果搬了出來:「好幾個都沒做完,直接截掉了。」


    「發生惡變了?」

    「嗯。」

    「真可惜。」伊格納茨用談話漸漸引入自己的話題,「我覺得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學習英國哈金森醫生的提議,在全國範圍內推廣環切。尤其是已經開始發育的青少年,在發育之前做環切能讓他們更好面對即將到來的青春期。」

    這段話很快引來了許多人的議論。

    其實卡維很清楚伊格納茨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藉由具有科學意義的大範圍手術來達到推廣外科的目的。就和國家層面頒布了申領育兒基金後,產科得以壯大一樣。

    或許推廣程度沒有那麼高,但至少是推廣了的。

    可惜奧地利多數信奉天主教,禁止宗教意義的環切,僅對非宗教意義的環切持中立態度。

    伊格納茨的職業代表了非宗教意義,至少還能找到一些科學依據,但如此大規模的環切,並且向下延伸到了青少年人群,很難讓場上絕大多數天主教徒懷疑其目的性。

    率先提出質疑的還是瓦雷拉,專門跟蹤報道外科手術的日報記者:「伊格納茨醫生,你確定要在這片土地上宣傳這種帶有明顯宗教意味的『割禮』?」

    「瓦雷拉先生,現在是19世紀,並不是200年前。」

    伊格納茨熟練地做完了好幾根血管的結紮,接過了卡維遞來的手術刀,翻開表皮開始做進一步的黏連剝離:「看看費爾南先生的寶貝吧,皮頭死死粘在了一起,我不得不用刀子切開它們......」

    「這不一樣,醫生,先不論預防性環切的可行性,畢竟奧地利沒有那麼多像你這樣的外科醫生。」

    瓦雷拉先恭維了伊格納茨一句,先讓自己看似站在了客觀中立的角度在就事論事,然後才展開反擊:「但你剛才那部分言論,想要讓難得一見的環切擴散到青少年群體,這和那些蠻夷之地的『割禮』有什麼區別?」

    「我當然有我自己的論據,英國已經在開展了。」伊格納茨手裡有確切的消息,「大洋彼岸的美國也準備效仿。」

    「這算科學依據?」

    「哈金森醫生曾經具體研究過猶太人的xing病發生率,確實要比整個歐洲的整體發病率要低上許多。而現如今準備在美國推廣環切的劉易斯·塞伊爾醫生,正是美國醫學會創始人之一。」

    伊格納茨選用的是背側正中切開兩側剝離的辦法【3】,就像在用手術刀剝葡萄皮,刀法異常粗糙,但好歹還是分開了絕大多數表皮。

    等將皮頭完全分開之後......

    「剪刀。」

    「給。」

    卡維扶著小東西,伊格納茨鉗夾住皮,沿著血淋淋的冠狀溝,做了兩側弧形剪切,最後才選擇斷開腹側系帶。褶皺在一起的bao皮在伊格納茨的手裡牽拉攤開:「卡維,記錄一下,長約4cm。」

    「......額。」

    「完工!」

    接下去便是日常的採訪工作。

    也許是出於對外科手術的尊重,剛才在收尾切割階段,瓦雷拉並沒有出聲反駁。但當手術結束後,他的言論攻勢再次涌了過來:「伊格納茨醫生,如果你執意這麼做,我不得不再一次把你送上頭條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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