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才要向夥計打聽這何小姐的來歷,又聽樓下一陣紛亂。
「大管事,小姐就在樓上呢,我們一路護著小姐的。」
「那就好,大老爺和靳大俠馬上就來了,小姐可得漂漂亮亮風風光光的,絕不能出錯。」
綠衣側眸,就見幾個統一服制的佩劍青年簇擁著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衝上樓來。
「大小姐!「
那大管事一邊叫著一邊抬頭,對著綠衣愣住了。
「……大小姐呢?「他氣急敗壞回身質問身後的人,「大小姐呢?!「
青年們目瞪口呆,看看綠衣又看看管事,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只看樓上窗里站著一位同自家小姐衣裳顏色相同的麗人,就疏忽大意了,哪裡會一直盯著「大小姐」的臉看呢。大小姐也自小習武的,被這樣盯著,能不察覺麼?他們聽命大管事,可也不想直面大小姐的臭脾氣啊。
夥計小聲問:「諸位是何小姐的家人麼?「
「正是。「管事激動道,」小哥可知道我家小姐去了何處?「
「小姐說去成衣鋪子了。「
管事立刻轉身吩咐:「你們三個,快去找找。「
三人應聲衝下樓,先頭一人卻險些與一衝上樓的青年撞了滿懷。
往上沖的青年錯身閃過,三兩步趕到管事身前,氣都喘不勻,急道:「大管事,大老爺和靳大俠走到街口了,馬上就來了!」
「這……」管事臉色刷地變了,他快步走到窗口看了看樓下還在四處亂闖找大小姐的三人,急得眼睛都紅了。
他回頭四顧,突然看見了綠衣,怔了一瞬,反應片刻,突然計上心來,眼睛又刷地亮了。
何大管事向著綠衣敷衍地一拱手。
「這位小姐,事出緊急,在下需得小姐施以援手,小姐若肯幫忙,則此番選購之物皆由我江城派何家買單,事後亦有重謝。」
綠衣都想笑了,這是江城派何家的優良傳統麼?買一次單就能隨便坑一把人,算盤打得不能說不精了。
剛才那位何大小姐拿她做替身,這位何大管事不會也想照貓畫虎罷?她可不像趟這嚇跑了大小姐的爛攤子。
「晚輩人微才淺,只怕當不得前輩重託,告辭了。」
「慢著。」
何管事上前一步,擋住了綠衣下樓的腳步。
綠衣看了他一眼,提氣信步,不過眨眼,便越過了他和三名守在樓梯旁邊的江城派弟子,縱身輕盈躍下樓。
她一站定,抬頭看到被何大老爺殷勤引入門內的靳玉,怔住了。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這句台詞莫名闖入腦海。
綠衣瞬間有些共情了那位異世界異次元的銜玉公子,望著英氣逼人又俊美至極的白衣劍客,無數回憶仿佛洶湧著,試圖衝破無形的封印浮上眼前,可惜仍然欠缺一陣雷破天驚的刺激,以達成擊霄換日的衝擊。
靳玉也看到了她,面露怔忪,似喜還驚。
何大老爺看著兩兩相望的年輕男女,頓覺不妙,才要開口,卻見自家的大管事跌跌撞撞衝下樓來,一反往日的拿腔捏調,毫無形象地大呼小叫:
「大小姐,我知你才修成一門絕頂輕功,好心一展身手,叫我等開眼,卻不好在貴客面前失禮啊。」
他邊說,邊看到了樓下靳玉和綠衣的情形,又驚又喜,急忙對著自家老爺擠眉弄眼。
何大老爺貪心,但也不是蠢貨,看了兩眼著急忙慌的何管事,餘光逡巡,遍尋不到自家膽大包天的閨女,須臾之間,竟和何掌柜的異想天開對上了路,為權宜之便認下了眼前這個素未謀面的美人「女兒」,面上頓時轉成一派得意的喜笑顏開。
「呵呵,小女班門弄斧,見笑了。賢侄看得上小女輕功的幾分火候,不如同大家一起坐下來,指點一番,也好交流一下感情。」
靳玉回過神來,他看看也已回神但猶有幾分疑色的綠衣,又看看涎著臉擺著笑的何家二人,扯出一抹冷笑。
「交流感情,便不需大老爺多加操心了,檎州近來人多手雜,大老爺還是趕緊操心愛女安危罷。」
何大老爺自然擔心何大小姐,但對她的身手有數,知道她應付尋常毛賊不在話下,又得了何管事眼神示意,料想有人追了上去,便不那麼急迫。
還是敲定賢婿,為江城派添一臂助更優先。
何大老爺一臉不解,笑吟吟道:「賢侄此話何意?小女,不正在賢侄眼前麼。」他還邊說邊向著綠衣示意。
靳玉面無表情,聲音卻帶了諷刺意味:「我才要問何老爺,先是利用家父療傷所需靈藥誘我前來,後是綁架晚輩墜崖失蹤的未婚妻子充作你自己的女
三十七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