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上圍觀者甚眾,嘈雜異常,人們看著道路上被鐵騎圍著的囚車。囚車上的人披頭散髮十分狼狽,背後還插著標:反賊周端。
囚車從路上經過,一些人往周端頭上扔爛菜葉,吐唾沫,恨恨地唾罵,喧囂一團。至於周端對一般百姓造成了什麼直接傷害,以至於如此遭人仇恨就不得而知了,甚至很多砸他的人根本不知道周端是誰。反正被扣在囚車上示眾的人,一定是罪大惡極的壞人!
人群里有個穿布袍的大漢,正是楊業。他常年在河東,東京百姓大多認不得他。
楊業仔細看了一陣,便轉身離開人群,身邊只有一個隨從。
他急匆匆地快步奔進一條橫街,直奔車馬行。找到掌柜便道:「租快馬兩匹!」說罷將錢袋拿出來,嘩啦倒出黃銅錢和幾枚銀幣。
不料掌柜道:「客官,您這錢不夠。租馬得交足押金,不然客人不把馬還回來,咱們不得虧本?」
楊業一聽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摸出一塊玉佩來:「此物何如?」
掌柜的拿起來觀摩。
楊業身邊的侍從見狀忍不住道:「阿郎,咱們不是有馬,何必租馬?」
楊業轉頭瞪了他一眼,侍從閉上了嘴。
「成!」掌柜的道。
楊業道:「麻煩掌柜的快些安排。」
二人得了車馬行的馬匹,徑直出城,然後沿驛道匆匆北去。
……周端獲罪下獄,已是性命難饒,舉家牽連。
朝廷查實,許州長史周端被亂黨抓住把柄要挾,又受大量錢財利誘,多次貪墨受賄、草芥人命,在許州助紂為孽、縱容亂黨。所作所為已被認定為謀反之罪。
大理寺衙署內,羅延環被禁止走出套房,日夜輪守的兵丁胥吏增加至二十餘人。
羅延環在客廳里坐了半天一言不發。進來收拾碗筷的雜役,一看桌案上好好的沒動的酒菜,忍不住說道:「羅公還沒用膳哩,都涼了。」
「你去帶個話,我要見你們堂官。」羅延環開口道。
雜役瞪眼道:「小的只幹活,見不著堂官。您這些酒菜還吃麼?」
羅延環揮了揮手:「外面不是有守衛,你把我的話告訴隨便一個小頭目,自有人幫你傳話。收了!本公沒有胃口!」
等了許久,大理寺少卿果然親自前來。羅延環畢竟是國公,就算被困在斗室之內,官吏們還是不敢不客氣。
「護國公食宿尚好?」大理寺少卿抱拳拜道。
羅延環徑直道:「前陣子謀逆大案,該弄的都弄了。為何許州長史周端到現在才動?」
大理寺少卿一臉犯難,搖頭苦著臉道:「下官如何得知?興許以前沒查到他罷?」
羅延環悶聲道:「周端有負朝廷委以重任,在許州無所作為,貪墨罪、瀆職罪都應得,怎麼忽然又變成反賊了,他好好的反啥?」
大理寺少卿露出無辜的表情:「下官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羅延環有點惱怒道:「你是大理寺少卿,不是辦刑律的嗎?竟一問三不知!」
大理寺少卿道:「據說周端因為有把柄被下邊的亂黨抓住了。」
「罷了,罷了。」羅延環一章拍在桌案上,「本公要見左輔政。」
「這……」
羅延環道:「我親筆寫封信,你幫我交給左攸。」
大理寺少卿想了一會兒:「下官得先稟奏朝廷,只看朝廷同意不同意。下官只能這樣幫護國公了。」
羅延環不悅道:「愛咋就咋罷!你們這些人,沒有一點擔當,不願意承擔一丁點責任。」
大理寺少卿道:「下官不敢自大,這頂烏紗帽真擔不起多少責任。若無別事,下官告辭。」
羅延環起身去書房,提起毛筆卻不知寫什麼。他將毛筆徑直丟在宣紙上,起身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他的眉頭緊鎖,感覺非常不妙……處境太簡單了,周端變成了謀反的反賊,自己和周端「勾結」該如何論處?!
「他_娘_的!」羅延環罵了一聲。
這娘_的就是個火坑!官家為啥要讓我跳一個火坑?羅延環時而跺足,時而搖頭,不敢
第八百六十二章 反賊周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