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回朝,主要的大路上人很多,但郭紹總覺得沒有了以前得勝回朝的那種喜慶。零點看書www.yibigЕ.com人多,卻有孤寂之感。
郭紹在金祥殿和大臣們決定了一些禁軍休整、撫恤、軍餉等事宜,然後到了金祥殿東側。
符金盞已經不再,郭紹一回來,她就主動退居後宮,似乎在表明無心迷戀權力的態度。
郭紹走進存卷宗的小屋,獨自坐了下來。這陣子紛亂的事兒從腦海浮過,打幽州不順利、還死了個兄弟,回來就有人造反……他意識到這個王朝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大穩固。
他伸手在額頭上摩挲了一下,尋思接下來應該幹些什麼、見什麼人……他最想見的人,是金盞。
就在這時,左攸求見。
郭紹徑直讓左攸進到這間小屋來談話。左攸將李筠聯絡過的楊業、折德扆都談了一遍。郭紹只是時不時點頭,作出傾聽的模樣。
郭紹拿起桌子上的圍棋子子把玩了一陣,忽然開口道:「左先生……」
左攸忙抱拳道:「請陛下垂問。」
郭紹若有所思道:「李筠謀反泄露後,便毫無勝算,其部下再為他賣命也只是白白送死。可為何他還能驅馳部下發動對史彥超的進攻,甚至還能在城外布陣?」
左攸愣了愣,說道:「或許……是因李筠平日的積威?」
郭紹微微搖頭,低聲道:「他們是個小山頭。」
左攸頓時恍然道:「那楊業和折德扆……」
郭紹看了他一眼,咳了一聲,手指拈起一枚黑子,在桌子上做著瑣碎的動作。他心道:小山頭難以避免,不過這或許也能算是一種團隊。
他想的不僅是楊業和折德扆,還想到了李處耘……就算郭紹自己,不也有一個小山頭、一個團隊;李處耘算是這個團隊中的一員。
李處耘有兩個特點:一,對本朝有歸宿感和忠誠度;二,有能力。他雖然在溫渝河戰役中表現不佳(失去戰役主動權,手握最精銳的重兵,卻讓皇帝行轅遭受威脅),但之前長期的表現足夠證明他的才能。
暫時還沒有人藉機攻訐李處耘,去追究溫渝河之戰的具體責任。一般人可以規避,因為李處耘的女兒是貴妃、而且李處耘倒霉對他們沒好處。郭紹想到的是史彥超,如果有人願意借題發揮,史彥超出面最有可能。
郭紹看了左攸一眼,嘆了一口氣,沉聲道:「自秦朝以來,『中國』實力都是最強,一切問題根源都是內部問題。」
當天,郭紹傳旨宦官曹泰,先去李圓兒住的地方。
李圓兒高興之餘,看起來十分意外。郭紹今天才回東京,宮廷里肯定早就知道了。
或許她意識到了什麼,不過還是高興地從奶娘手裡接過小皇子,教他道:「父皇,叫父皇。」
孩兒等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郭紹,他還不到一歲。李圓兒生的孩子,比二妹那個次子安靜多了,郭紹在東京時兩邊都經常來看,就沒記得這孩兒哭過。
郭紹忍不住說道:「我這個爹當得不太好,沒怎麼過問兒子。」
李圓兒柔聲道:「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自當以大事為重。我們婦人,本就該相夫教子。」
郭紹點頭道:「現在我打江山,將來也是他們的。」
他以為李圓兒會謙虛地說二妹的兒子才是嫡子,因為李圓兒本來就算比較溫順。
不料李圓兒輕聲道:「江山是陛下的,不過陛下後繼有人了。」
郭紹聽罷愣了愣,端詳著李圓兒,李圓兒低下頭,一臉溫柔。
當晚,李圓兒盡心服侍。
郭紹晚上偶有走神,想起了白天在金祥殿寫東西時,宦官們把墨磨得特別濃,毛筆落在潔白的紙上,黑白顏色反差極大。
床笫之間,李圓兒問他,剛回來就到這邊來,皇后不會不高興麼?
郭紹答不上來。
李圓兒又輕聲道:「我不懂陛下的治國之道,不過相信陛下,內心一定是為了天下百姓。」
……
次日天還沒亮,宣德門內外燈火輝煌,文武大臣要打著燈籠進宮。眾人在路上紛紛側目,因為王朴進了宮手裡還拿著個烙餅在大嚼。與他最熟悉的魏仁浦卻很淡定,仿
第六百二十五章最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