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曹泰的老宦官聽到這裡,便悄悄對郭紹揮了揮手,郭紹忙道:「微臣告退。」很快就有一個宦官跟著,大約是要帶郭紹去那院子的地方。
車駕里的符氏心裡莫名很緊張,臉上倒是表現得很淡然,除了臉頰微微泛紅看不出任何端彌。她反思剛才的情形,雖然故意讓侍女當場送鑰匙、把事兒辦得有點緊張,但似乎沒出什麼紕漏……唯一的疏漏是自己居然笑出來,這種低級失誤本來不應該的!
左思右想,曹泰很識時務,況且周圍的人敢拿一點捕風捉影的小事到官家面前讒言?於是她才漸漸安心下來。
符氏又想起了紹哥兒在河中府說的話:讓我最後一次為夫人效命。她又不傻,這哥兒是什麼心,還能不懂?
他為什麼從兗州跟到河中,後來自己改嫁柴榮了、他誰不投又投郭威部下?他以為不說出來,別人就猜不到?
哼!恐怕那紹哥兒常常晚上做夢、或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根本是些羞於言表、大不敬的齷蹉事!
想到這裡,符氏這才猛地醒悟過來,怎麼想到那種地方去了,頓時感覺十分羞愧……幸好一個人想什麼,只要你不說出來,永遠不會有別人知道;所以想法才是最自由自在的。
於是符氏漸漸又覺得安全起來,心道:以前自己是不會想這些事的。或許正如偶爾聽到那些奴婢說粗話那樣,女人年齡越大越沒羞臊?
符氏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嫁過兩次,還沒嘗過男歡女愛,她有時候確實也有點好奇。剛嫁李守貞的兒子時,她因為自持出身和容貌,心氣很高,但見那李崇訓在他爹面前唯唯諾諾毫無主見的樣子,年紀又小,她便心生輕視,牴觸之下便暫時不准讓李崇訓動她。那李崇訓膽子又小,反被符氏欺負,不敢來強的。這便錯過了第一次為婦人的機會,因為很快李守貞全家就被滅了。
正因如此,她才不願意陪李守貞一起送死,後來父親要強迫自己出家,也誓死不從。她覺得自己出身好相貌好,嫁了一次連婦人都沒做過,究竟有何罪?
幸好郭威做主要她這位義女嫁給柴榮,父親符彥卿才不再強迫她出家了……當時郭威的實力,可謂大勢已定,父親不可能不期待這場聯姻,還管什麼罪不罪!
再次出嫁到柴榮家裡,符氏也微微有點失望,因為柴榮的相貌稍微遜色,不過符氏也接受了。畢竟是聯姻,而且她自己嫁過一次了,還能有這種好姻緣便該知足。而且柴榮的名聲很好,為人寬厚,有見識能力……這些都比一副皮囊重要。
這回符氏已經做好準備,接受了。卻發現柴榮不喜女色,自打出嫁後就沒被臨幸過。
有時候官家會讓她侍寢,卻不碰她,倒頭就睡。難道他身體有恙?不過符氏知道,柴榮早就娶過妻生過兒女,要不是被漢隱帝殺了,那兒子柴宜怕都要十幾歲了;而且後來又生了柴宗訓……怎麼自己一嫁進來就不近女色?
符氏又覺得自己不像是失寵的情況,官家除了不臨幸,別的事幾乎千依百順;連她干預軍務,常常替無辜的將士求情,官家也能聽從建議。這樣的狀況,像是失寵?若是真失寵,剛不久前便不會被封為皇后。
也可能有個原因,官家只是覺得自己有氣量見識,但並不是男女之情,他不喜歡自己這樣的?於是,符氏便趁這次官家出征回來,專程出城幾十里迎接;打了勝仗氣氛很好,官家情緒好,符氏也多般哄他高興……哼,出征好幾個月,在軍中連婦人也見不到一個,我看你還挑挑揀揀!
但昨晚仍舊沒有發生什麼。
符氏已經摸不准官家的脈了,懷疑他遇到了什麼不幸,有難言之隱。當然她不敢問,也不敢向宮裡的任何人打聽。萬一這事兒讓官家覺得是羞辱,惱羞成怒之下那就非常嚴重了!
符氏左思右想,就那麼點事,偶爾忍忍就過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非常聰明,對什麼事情都看得比較清楚:自己確實出身高貴,但完全沒有達到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步,在皇室面前,符家仍舊不堪一擊;除非是唐朝的公主,上面有娘家親戚寵愛,沒人能大過皇帝,那些公主才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為了一丁點私慾,葬送了自己是小,符家那麼大一家子那麼多人也要受牽連,可謂得不償失!
何況,符氏覺得自己是皇后,是全天下最尊重的
第二十七章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