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一路縱馬狂奔,杜薇身上裹了件灰貂皮的大氅,坐於青衣身後。
雖然已是春天。但戰馬跑起來時夜風還是帶著幾分冷意。
「在那裡!」青衣突然道,杜薇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空蕩的長街上有一人正朝著北城門的方向而去。
十名騎手見青衣回來都不約而同鬆了口氣,但當他們見到青衣請來的「幫手」時,不由全都露出意外與失望的目光。島團爪號。
「青衣大人,她真的能夠阻止世子麼?」
看那嬌小的身段。只怕世子爺單手就能把她捏斷了,更別提靠近了。
青衣先跳下馬來,也不管眾人懷疑的目光,道了聲:「得罪。」伸手扶著杜薇下了馬。
杜薇拉緊身上的大氅,望向前方那抹渾身如浴血一般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那人就是南王世子。
「恕屬下無法靠近。」青衣為難道。「若是我們離得近了,世子爺便會動起手來,根本分不清敵我。」
杜薇站在那裡,心中的小人指她罵道:「你個頭腦發熱的傢伙,一聽說這傢伙有難就跟著青衣跑來了,他現在連身邊的近侍都不認識了,又怎麼會認得你。一會若是被砍死了,看你找誰哭去!」
可是干站在那裡也不是辦法,杜薇只得硬著頭皮慢慢向前靠近。
身後。川明湊到青衣身邊,低聲道:「青衣大人,她真的能行?」
青衣略一沉吟,「若是連她都無辦法,便只能調來近衛軍強行壓制了。」
聽到這話,川明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強行壓制也不知要死多少人。鬧大了只怕上面還會怪罪下來……
「世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川明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青衣緊按著受傷的肩頭,一語不發,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但是卻不能說,現在他只寄希望於這個女子的身上。
她曾是他主子最在意的人,若是連她都不行……
「青衣大人,她要是被世子爺失手砍死了怎麼辦?」這時不知誰問了一句。
青衣嘴角抽動幾下,「我們全都要跟著陪葬……」
眾人臉色全都難看起來。
「青衣大人能否告之屬下,她為何人?」川明道,「縱是死了屬下也想做個明白人。」
青衣看著杜薇一步步靠近到前面,距著風暮寒越來越近,「她曾是南王世子妃,現在的女國公,葉芷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此……縱是死了也是不冤。」川明嘆了口氣。
杜薇這時與風暮寒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腳下的聲響似乎驚動了他。
風暮寒猛地扭過頭來,血玉般的眼睛顯得分外猙獰恐怖,杜薇被嚇的連忙停下腳步,連動也不敢動。
「風暮寒?」她停在那裡,不敢貿然向前,如今她沒有自信他還能認得出自己,剛才在來的路上青衣已經詳細跟她說明了此事,並稱世子不允許他向任何人透露,今天這也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只得如此。
風暮寒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復又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她,眼中似帶著無數的殺意。
杜薇見他停下了腳步,漸漸定下心神,他這樣是不是表明他還留有理智?
「風暮寒,你認得出我麼?」杜薇小心翼翼道。
風暮寒眼底的血色似乎退去了一些,薄唇勾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難道他真的清醒了?
杜薇剛剛放鬆了那顆原本提著的心,風暮寒突然整個向她壓倒下去,慌得她連接伸手去扶。
可是她身單力薄,根本支撐不住他的身體,兩個人頓時一起癱倒在地上。
「這就……成了?」川明不可置信道。
這個女子根本什麼都沒做,只是站在他面前就讓世子恢復了清醒?
青衣急忙上前查看世子狀況。
風暮寒眼神微冷,卻已然恢復了清明,緩緩開口道:「無事,只是脫力罷了。」
杜薇剛才被他帶倒在地,神色有些難堪,好不容易才爬起來,對青衣道:「既然沒事那我便回了,誰送我回去?」
當時出來的急,她是與青衣共乘一騎馬趕來的,現在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