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瀧淡然如風,縱是滿身的狼狽卻毫不損他那風流公子的風範。
杜薇心中的小人不禁扶額,這貨真是臨死最後一秒仍不改本性麼。視採擷女子芳心為已任?
就在這時,羽兒端了新熬的湯藥進來。
崔先生看了看那藥碗,問杜薇道:「這藥……還用麼?」
「用。」杜薇想也不想道,但凡有一線希望,她還是想完美的解決大哥的事,暫時保釋之類的。只怕要費不少周折,而且……眼前這人好歹也是條人命,她還沒冷血到能眼睜睜看他死在自己面前。
杜薇退到一邊,羽兒端了藥過去餵吳瀧喝下。
吳瀧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方向,目光中似有深意。
不對!
杜薇心中不由一動。
雖然她相信會有視死如歸這種情況存在,但不管是誰。若是被別人暗害致死,在死前總還是希望能將害自己之人公布於眾。
他難道……是想告訴自己什麼?
想到這杜薇靠到近前,低聲道:「你有話想說?」
吳瀧眼中光華一亮。
杜薇立即吩咐羽兒道:「快取紙筆來!」
羽兒小跑著去了,不一會拿來紙筆,杜薇將筆遞到吳瀧手上。
果然,吳瀧將筆握攏。
杜薇親自替他展開紙張。
毛筆在半空中略略一頓,續而落在紙上。
杜薇全神貫注的看著。從開始的認真、疑惑,到後來的驚悟、無語……
吳瀧落筆之處,全都是大小不一的墨點。
杜薇心中小人不撐額大悲:你畫的這都是些神馬。宇宙恆星麼?
原來吳瀧的手不停的抖,所以半天也找不到落筆之處。
杜薇點手叫崔先生,「你來拿著紙。」
崔先生只得上前,但當他看見杜薇用手握住吳瀧持筆的那隻手時,驚的差點把手裡的東西扔掉。
「世……」他剛想喊「世子妃」,就見杜薇猛地瞪了他一眼,他豁然醒悟。杜薇世子妃的身份不能讓眼前這個人知道。
「可是……」崔先生看著杜薇以手握著吳瀧的手,穩定他書寫的時候,心裡這個彆扭就別提了。
世子爺若是知道了……還不得氣死?真是造孽啊!
杜薇心裡卻並沒有想那麼多,對一個現代靈魂來講,這樣的事就跟平時跟男子握行打招呼一樣稀鬆平常。
吳瀧費了半天勁才寫下三個字,剛剛扔下筆就急喘起來,沒一會功夫便將剛才喝下去的藥全都吐了出來。
羽兒只得重新將弄濕的被單換下,又清理乾淨周圍。
杜薇看著吳瀧寫下的三個字,目光漸凝:「來人!」
青雲庵!
莫非呂惜文就在那裡?或是給吳瀧下毒之人藏在那裡?
「屬下在。」進來一名侍衛,拱手立於門口。
「你去趟青雲庵,暗中查訪,昨夜都有些什麼人去了那裡,切記小心不要露了自己的身份。」
「遵命!」
侍衛退出去了,崔先生這時從裡屋出來,低聲道:「看他這樣子再拖下去也是徒勞,不如在下施幾針直接送他走了罷。」
杜薇愣了愣,按說她現在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雖說還沒經過核實,不過想來吳瀧這時候是絕對不會騙她的。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她沒理由懷疑這一點。
「現在還有什麼法子能救?」杜薇問,「死馬全當活馬醫,好歹試上一試吧,他本來可以一字不說的……我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想欠了他的。」
崔先生一臉的無奈:「主要是湯藥起效太慢,而他又發作次數太快,不然也不會鬧到這步田地。」
「可有起效更快的藥?」杜薇問。
「若說見效最快的,唯一只有畫骨香了。」崔先生壓低聲音道,「當初世子那症狀你也見了,用了你的血後便會立即無恙。」
杜薇頷首,她怎麼可能忘,要不是因為畫骨香,她又怎會與風暮寒結上這麼一段「緣」。
「對了!」杜薇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當初世子從莫子國帶回的那枚藥丸……」
崔先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