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要回席上去了。」風暮寒從袖中摸出一方絹帕遞過去,故意避開視線不去看她的嬌嫩的臉。
十娘也不客氣,接過後用它纏住了流血的手指。
她也不想回去送死,一旦被劉天燁識破,她可是連一點自保的能力也沒有。
風暮寒帶她出了園子,十娘匆匆與府里的管事打了招呼,只搪塞說身體不適,便帶著小翠離了尚書府。
風暮寒躲在無人處,遠遠的盯著十娘出了府門,寒眸微眯,喚了聲:「青衣。」
一道青色的影子『唰』地憑空而現,「世子爺有何吩咐!」
「你去盯著她,不要輕舉妄動。」
「是!」只一眨眼,青衣便不見了。
風暮寒準備順著園子往回走,突然瞥見地上落著一方手帕,上面還帶著絲絲嫣紅的血跡。
風暮寒走過去,眼底的寒星似隱去了部分,那正是剛才他借給十娘用來裹手指的,沒想到被她直接丟在了地上。
若是換了其他女人,定會將它洗的白白,然後不惜一切代價以此為藉口再來見自己。
而這個叫十娘的女子,居然根本就沒對他動心思,難道真像她詩中所做的那樣,在她心中,早有了公子世無雙?
他一抖衣袖,一枚朱紅色的圓球便落入掌心,他將它擲於地上,瞬間,絹帕便燃燒起來,只用了片刻功夫就化成了一團灰。
他瞥了一眼那團灰燼,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一股類似胭脂的香氣。
風暮寒腳步一滯。
園子裡靜悄悄的,附近根本沒有其他人,哪裡來的胭脂香氣?
他仔細分辨著香氣的來源,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地上那團灰燼上面。
他俯下身,輕輕撥弄那團灰燼,果然,這香味正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那絹帕本是他的東西,它上面自然會帶著他身上的氣味,不過他從來也不帶香囊以及薰香之類的,更是不近女色,它怎麼會發出這種香味?
這股香氣似有些熟悉,他微微蹙起雙眉……
貌似胭脂之氣,但細聞時又覺得淡淡的,帶著些冷香……
一陣強風吹來,那團灰燼便隨風消散開去,歸於風中,了無蹤跡。
十娘帶著小翠匆匆離了尚書府。
馬車行至半路,十娘突然叫停了馬車,讓車夫改道去了江邊。
遠遠望向江心處,烏篷輕舟,滿目白帆。
十娘讓馬車沿著碼頭緩緩前行,她自己則目不轉睛的盯著外面,好似在尋著什麼。
碼頭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呼喝之聲,不時夾雜著粗魯的叫罵與撕打聲。
尋聲望去,但見碼頭上聚集了一大群做苦力的精壯漢子,他們正在圍毆一人。
被打的那人倒在地上,滿頭是血,但眼睛爍爍放光,根本沒有露出一絲懼怕的模樣,他縮著身體,任那些人肆意毆打,也不還手。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一邊不屑道:「敢在小爺的地盤上偷東西,看來他是不想活了,給我狠狠地打!」
一時間拳腳亂飛,根本看不清中間被打的人情況如何。
而與那些打人者表情截然相反的,是那些站在最外圈旁觀的人。
他們中大多都是在碼頭上搬運貨物掙錢餬口的,他們望著中間那個被打的人,臉上卻都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十娘叫停馬車,吩咐小翠,「你下去打聽下,發生了什麼事?」
小翠驚的瞪圓了眼珠子,「姑娘,那些打人的都是碼頭上的地頭蛇,咱們惹不起的!」
十娘詫異道:「你知道那些人?」
小翠眼神黯然:「奴婢在被賣到春香樓以前,阿爹就是在碼頭上干苦力,被這些人活活打死的……」
十娘再次望向車窗外,那個被打的男子這會頭上,身上全都見了血,但卻連一句求饒的話也沒有,更別說是為自己解釋半句了。
十娘點了點頭,果然是個硬漢子,她想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
第17章血帕疑香,碼頭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