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芷蔚這話,方氏與葉雪連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雖然葉芷蔚臉上在笑,可那笑容看起來實在是令人背後陣陣發涼,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不過葉雪連小心的觀察了會,見葉芷蔚並沒有其他的表示,於是也就漸漸釋然了。
她怎麼可能認得出她頭上的這首飾是閔氏的,閔氏有那麼多的東西,她那時才不過四歲,怎麼可能都記得住。
風暮寒那邊不斷有人勸酒,葉東舟,葉廣陵相繼都敬了酒,葉容與也跟著套近乎,他隱隱有些得意,若按輩份來算,南王世子也要叫他一聲堂哥,他如何能不得意?
只可惜這種事他只能在心裡幻想一下,見了真人面,他還是要老老實實稱對方一句「世子」。
風暮寒連飲了三杯,不過卻是一下也不動筷,眾人勸了幾回,見他仍是不動,便也不敢再說什麼。
葉容與旁敲側擊,總是問起宮裡的事,到最後甚至問起了太后生辰宴都請誰的問題。
風暮寒鳳眸斜睇的瞅了他一眼,絲毫也不掩飾語氣中的不屑,「不知葉公子是否進過宮?」
一句話便把葉容與拍在了那裡。
他當然沒有進過宮,他連宮門朝哪開都不知道,管的什麼太后的生辰啊。
鎮國公沉了臉色,「我已經替容與請好了先生,這些日子就讓他老老實實給我待在府上,先考出個功名來再說。」
葉容與不敢當面違逆,只得稱是。
葉雪連見風暮寒放下酒杯,於是也端了酒杯起來,「我與三妹好歹也算是姐妹一場,理應敬世子一杯。」
鎮國公皺了皺眉頭,一旁葉廣陵連忙呵斥道,「雪連,莫要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家,吃的什麼酒。」
葉雪連面帶微笑,並沒有因為被自己父親呵斥而害怕,她捧著酒杯立在那裡,「父親莫要生氣,世子大人大量,不會怪罪的。」
風暮寒鳳眸微垂,一動不動。
葉雪連固執的捧著杯子站在那裡,臉上始終帶著善意的微笑。
就連葉芷蔚也不禁暗暗佩服起她的毅力來。
所有人全都盯著南王世子,他若不舉杯,葉雪連今天這面子就算是丟盡了。
葉芷蔚眨了眨眼睛,儘管她非常想讓葉雪連在這裡折了顏面,可是今天是他們回門,她不想把自己的心情搞壞。
於是她輕輕拉了拉風暮寒的衣袖。
風暮寒一語不發,將杯子拿了起來。
所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葉雪連臉上笑容更盛,仿佛完全沒有因為剛才那短暫意外而心生不滿,她在人們面前所表露出的是一個女子特有的大度,與溫婉的氣質。
風暮寒手中的酒杯剛碰了下嘴唇便放了下來。
「時候不早,回吧。」他幽幽道。
葉雪連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就僵在了那裡。
南王世子起身離席,雲袖瀟瀟灑灑的展開,拉著葉芷蔚的小手,無視了眾人臉上露出的驚愕,竟然就這麼走了。
鎮國公氣得將酒杯一丟,「真是胡鬧!」憤憤離席。
葉雪連的那點小心思,就連他這當祖父的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是南王世子了。
風暮寒帶著葉芷蔚離了鎮國公府,一路出了城,直奔莊上。
葉芷蔚一回了莊裡就開始忙碌起來,除了聽幾位莊上管事回事外,還要查看地窖里燒制的松花蛋,荷塘里的鯉魚,田裡的河蟹。
風暮寒負手站在院裡,看著葉芷蔚帶著蒼蘭風風火火的一會跑到這邊,一會跑到那邊,蒼明不慌不忙的跟在後面,儼然一副兄長的模樣。
風暮寒眸光微閃,盯著蒼明。
蒼明覺查到對方的目光,轉過頭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南王世子盯著他的目光裡帶著一絲警惕與戒備。他仔細回想了一番,自認以前從沒有與他見過面,也沒有得罪過他,可是南王世子那眼神是怎麼回事?
葉芷蔚在莊上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回了南王府。
兩人去了南王妃處,南王妃拉著葉芷蔚的手問長問短,直到用過了午飯才放了他們回清月居。
剛回來不久,外面丫鬟進來通傳:「蘇小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