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大軍最前方,一面黑色繡金大旗,上繪露齒猛虎。
旗下一騎黑馬。周身披著鐵甲,馬上端坐一人,身著玄色戰袍,內襯玄鐵甲,鳳眸蕭殺,目光所及之處。仿佛瑟瑟寒冬,冰雪驟凝,正是南王世子風暮寒。
一時間,街邊百姓紛紛跪倒,空氣冷凝,整個城垣都陷入到一片肅穆之中。
鐵騎馬蹄聲如潮水般。尾隨滾滾而來,旌旗招展,於風中獵獵作響。
風暮寒一馬當先於三軍之前,兩名副將跟隨其後,相差半個馬身,不敢逾越半步。
杜薇在茶樓上看著,心中不禁肅然起敬。
雖聽英王說此次大軍入城只不過為走個過場。實際入城的只有五千兵馬,其他人仍在城外紮營,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幕。誰還能仔細去數眼前這些是多少人。
只覺他們軍容肅整,紀律嚴明,軍士步伐整齊劃一,馬蹄鐵騎撼動大地。
當大軍將要經過茶樓時,杜薇忍不住站起身,想將旌旗下那人的面目看得更清楚些,不知不覺間。身子便向外傾斜了出去。
旌旗下,風暮寒縱馬緩緩而過,抬眼掃過茶樓,自杜薇面上掠過,神情冷漠似根本不認識她一般。
杜薇扶著窗欞的手不禁一緊,心中竟生出一絲失落之感,失神間她身子微微一晃。
「小心!」英王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身子向外探出急忙一把扶住她的腰身,將她拉回窗內。
杜薇仍有些愣愣的,望著窗下經過的大軍,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剛才明明看到了自己,為何卻會那般冷漠……就好像……
似覺出杜薇臉上神色變化,英王安慰道:「世子以前便是這個樣子,帶兵出征時,在他眼中,唯有勝負,其他的一切……他都不甚在意。」
杜薇遙望已然遠去的鐵騎大軍,旌旗下玄甲紅纓挺拔的身影,竟然顯得有些蕭瑟孤單。
英王感慨道:「世子治軍嚴明,就是在本王的幾位兄弟中,也是無人能出左右,只可惜他性子孤僻了些,杜小姐不要在意。」
杜薇聽完英王所言,輕輕一笑:「我不會在意。」言罷重坐下,端起香茶來慢慢飲著,再也不去看窗外大軍經過。
英王略有驚訝。
今日他特意邀杜薇過來看大軍入城,確實懷了些別的心思。
天下女子心中所盼,唯只希望自己能得愛慕之人青睞,日日陪在自己身邊得見。
他覺得杜薇之所以會傾心於南王世子,定是因為一時好奇,若等她明白了自己於對方而言,遠遠不及身邊將士來得重要,她會是種什麼心情?
英王心中竟隱隱有些期待。
可見了杜薇現在這般態度,一時間,他又有些拿不準注意了。
兩人相對而坐,聽著茶樓外大軍徐徐而過的鐵蹄之聲,靜靜飲著茶,卻是各自懷揣著心思。
突然間,雅間門外響起茶樓夥計的說話聲,緊接著門開了,一道青色的人影進得門來。
杜薇抬頭看到那人時不覺一愣。
「青衣?」
青衣進得門來先是拱手向英王施禮,而後轉向杜薇道:「屬下奉世子爺之命,護送杜小姐回府。」
杜薇愣了片刻突然回過神來,掩唇不覺偷笑。
英王臉上閃過尷尬之色,道:「杜小姐自有本王護送,不勞世子費心。」
青衣卻無動於衷,侍立在杜薇身側,紋絲不動。
杜薇淡淡一笑,向青衣道:「辛苦你了……」
青衣立即拱手道:「屬下只是奉命行事,杜小姐無需掛懷。」
杜薇重新端了香茶入口,不知為何,那茶的味道卻好像完全不同了,心中,微暖。
英王與青衣在送了杜薇回了杜府後便各自離去。
杜薇則直接回了聚福閣,這幾天忙忙碌碌,她藉機補眠,可剛睡了半個時辰便有丫鬟通道:「三小姐到。」
杜薇睜開眼直愣愣的半天才回過神來。
心中暗忖這三小姐的存在感也太差了,在杜府里簡直都快成小透明了。
不過她們之間從來也沒有來往過,而且自從二小姐杜雪娥被暴出非是杜府女兒之時起,她與這位三小姐更是沒說上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