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七天,這一晚正是十五月圓夜,整個天峰城異常的陰寒,尤其是東城,隆冬尚未至,地面卻竟已凝起一層寒霜。
距離上次玄霄真君來襲,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但城中修者卻依然感到惶惶不安,仿佛一切都還在昨日一樣。
今晚皓月千里,卻將整座城,映照得格外寒冷,在天極塔附近的兩座山峰上,只見那山巔之上,各自佇立著一道人影,正是紫羽真君和微瀾真君兩人。
倘若玄霄真君和鬼雲山真在此時來襲,或許整座城裡,也只有他們兩人,再聯合慕容惜與秦天宗等人,以及城中其他勢力的高手,大概才能夠暫時抵禦片刻。
夜風瑟瑟,兩人都緊鎖著眉,近段時間,整個東境已是動盪不安,有著不少門派勢力都讓玄霄真君滅了……
還有一個讓他們擔心的原因,鬼雲山已經銷聲匿跡多年,這次卻突然出現,此事也多半不尋常。
此人很有可能,已經是八荒道的人,若是這一次將八荒道也牽扯進來了,那麼整件事情,恐怕都會變得十分麻煩。
此刻,在天極塔里,仍有不少弟子守在那座塔下面,從蕭塵登上第八十一層,到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可是那上面,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傳下來。
青木等幾位長老也深鎖著眉,沒有人知道那八十一層上面究竟是什麼,只曾聽人說過,第八十一層上面,是一方極大的幻天玄境。
猶如一方小世界,裡面靈氣充沛,修煉一日,堪比外面一年,甚至還有著無數曾在萬年前遺失的古老典籍……
當然,這些也只是傳聞而已,至於是否真如傳聞中所言,誰也不得而知,因為即便是六百多年前,一葉青前輩上到那八十一層,最終也沒能走完整個幻天玄境。
那裡面實在太過廣闊,近乎無邊無際,許多地方都有著極其可怕的禁制,哪怕是一葉青前輩,當年也不敢輕易嘗試。
時至今日,天極塔這邊仍有不少人守著,而此時在一座小庭院裡,屋中燭火搖晃,在薄薄的窗紗上面,映著兩道人影。
花未央已經在剛才醒來了,那日她因心緒波動過大,引得體內玄陰之氣反噬,而暈倒了過去。
此時聽見沈婧說蕭塵已經到了第八十一層,她終於才放下心來,而昏迷的這些天,她連在睡夢裡都感到不安,總是迷迷糊糊夢見一些可怕的夢境,仿佛虛幻,又宛若真實。
「今夜……怎麼如此寒冷。」
外面的寒意不斷往屋中滲透進來,冷得連屋中的燭火,都像是快要熄滅了,隱隱間,似乎有些異常。
沈婧道:「或許是剛入冬吧,有不少地方,都已經開始下雪了,多年前我曾在仙北古境待過一段時間,這裡的冬天來得早,比仙元南域更要寒冷一些。」
「不……不對,這股寒意……」
花未央一下鎖起了眉,她是玄陰之體,對於陰寒之氣,比任何人都要敏銳,今晚這股寒意,絕對不是入冬的寒意。
「沈婧,我昏迷了多久?今日初幾了?」
沈婧見她樣
子奇奇怪怪,說道:「今日……已經是十月十五了,你昏迷了七天。」
「十月十五……陰年陰月陰日……」
花未央雙眉一下鎖得更深了,手中也不斷掐算著什麼,沈婧見她神色越發變得奇怪,凝眉問道:「怎麼了?」
「糟了……今日是極陰之日,今晚是……月蝕之夜。」
這一剎那,花未央臉色又開始泛白起來,而沈婧見她不像是在說笑,問道:「什麼極陰之日,什麼月蝕之夜?未央……你在說什麼?」
「快!去告訴四位真人……今晚是極陰之夜,玄霄真君必將借這股極陰之氣,與血魔完全融為一體!」
花未央臉色一下變得煞白,而沈婧也終於明白了,那日玄霄真君離去之時,曾說了一句「血月之夜,此城必將血流成河」,血月之夜,難道便是指……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似乎是出了什麼事,花未央神色一凝,立刻穿好衣裳站了起來,「吱呀」一聲,門從外面打開了,接著只見紫鳶急匆匆走了進來。
「紫鳶,外面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