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巧雲聽後怔怔地點了點頭。
而眼前的男人也在這一刻,再次掛著笑容流下了淚水。
他的表情似乎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扭曲了,直到今天才展現出來。
文巧雲只感覺兩個人的相遇很奇怪,像是重逢,又像是訣別。
無數纏繞在心中的念頭,和腦海中時不時閃過支離破碎的畫面讓她昏昏沉沉,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或許真如面前男人所說,自己重新回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我在遊戲中和「裁判」提出「賭命」,我就會死嗎?」文巧雲又問。
「是。」楚天秋點點頭,「因為你很難獲勝。」
「可你呢?」文巧雲又問道,「雖然我很難獲勝,但是明天這場遊戲不僅僅只有我參加吧?」
「是,我也會去。但我幾乎沒有參與過任何遊戲。」楚天秋直言不諱地說道,「所以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都未可知,但是「賭命者」死亡概率極大。」
「好」文巧雲點點頭。
「巧雲」楚天秋說道,「你並不是真的想死,對吧?」
文巧雲聽後頓了一瞬,隨後問道:「怎麼會呢你可能不了解我,我」
「我太了解你了。」楚天秋說道,「你一旦有著強烈「自我犧牲」的情緒」
他將手緩緩指向窗外:「四座巨鍾將會因你作響。」
「巨鍾」文巧雲跟著楚天秋的手指看向窗外,她對這裡的記憶破碎不堪,需要了解的東西還很多。
「巧雲,如果你的潛意識告訴你自己還不能死,那就不要逞能,馬上遠離這裡。」楚天秋說道,「一場風暴馬上就要降臨了,如果你的犧牲不是自願的,接下來的事情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風暴?」文巧雲聽後快速思索了一下,「可你不走嗎明知道風暴要來了,卻還要執意留下?」
「我是風暴中的一朵曇花。」楚天秋說道,「這場風暴有我參與其中,這可能是七十年來最好的機會,所以我不能走。」
「七十年」
楚天秋說完之後緩緩轉過身去,來到了房間門口,背著身低聲說道:「巧雲,這七十年來發生的事,我用一夜的時間都沒有辦法和你講明,但你一旦死了所有的事情才會開始。」
「可你一直都在哭。」文巧雲說道,「你說的也是心裡話嗎?」
楚天秋的背影愣了半天,緩緩說道:「是。」
隨著關門聲輕輕響起,楚天秋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中,唯獨留下沉默的文巧雲。
黑夜正式開始降臨,整座城市已然安靜無比。
巨大的「終焉之地」內,四座靜謐的鬼城包圍著絲絲篝火的「道城」,如同漩渦般蠶食著最後的星光。
無數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唯有千絲萬縷的思緒飄蕩在空中。
在這沉寂的一晚,「列車」上卻顯得有些喧囂。
青龍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某一節車廂的門口,他輕輕翹起二郎腿,手托著腮,擋住了屋內所有「天級」的去路。
「青青龍,你這是?」一個看起來乾巴巴的老頭緩緩站起身,似乎不明白對方的目的。
「坐下,天鼠。」青龍托著腮,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天你們休息,誰也別想從這裡走。」
一旁一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女聽後紛紛露出為難的神色,二人相對一望,隨後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想你們了。」青龍輕笑道,「大家趁此機會坐著聊聊天,聯絡一下感情,不是正好嗎?」
少年少女沉默了幾秒,再次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一直都坐在這間屋子裡,不需要聯絡感情。」
圓桌中央的座鐘「滴答」作響,氣氛略微開始緊張起來。
屋內十個「天級」當中有八個人都一臉疑惑地看向青龍,餘下二人此刻正仰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意思是我說的話不管用了嗎?」青龍說道,「怎麼我想找你們聯絡一下感情就這麼難呢?」
少年聽後沉默一會兒,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那裡戴著一個圖案滑稽的兒童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