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是什麼東西」
地猴和地雞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趁機偷襲還是果斷逃跑。
天雞和天猴手拉著手,身形快速佝僂,深邃的皺紋如同樹皮一般在全身層層覆蓋。
無論多麼俊美的容顏在此時都消失殆盡,只剩深邃的眼窩和耷拉的嘴角。
他們如同蝦米一般將腰深深拱起,脖子馬上就要深入地里,就連頭髮都像是地毯一般在地上鋪展開來。
一開始地猴還感覺這二人的樣子有點像玄武,可現在看看哪裡還像玄武?
就算玄武真的經歷過「瘋長」,那也絕對不是這麼長時間的「瘋長」。
這二人如果再不鬆手,必然會活活老死在這裡。
「情況好像不太對」地猴說道,「咱們先走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好!」地雞點點頭,二人衝著出口的位置挪動過去。
此時天猴終於鬆開了手,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帶著屋子裡所有的長髮挪動了一下,地雞和地猴踩在上面只感覺地毯被抽走,險些摔倒在地。
「咳瘋子」天雞想要罵兩句,可自己的聲音已經如同砂紙摩擦一般沙啞,「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一場本來能夠勝利的戰爭被你毀了」
「戰爭?」天猴蒼老的聲音也從喉嚨當中擠了出來,「開什麼玩笑我的人生都被毀了我還在在乎別人的戰爭?」
天雞剛要開口,卻感覺自己的意識在快速遠離自己。
被「瘋長」蒼老的似乎不止是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的大腦。
這才短短一兩分鐘的功夫,他已經忘記了剛剛是因為何事跟天猴吵得不可開交。
一股無助的恐懼感開始在他心頭蔓延——
如今蒼老的身軀再加上遲鈍的大腦,還能扳回這一局嗎?
扳回什麼局來著?
「多好啊」天猴低著頭,擠出難聽的聲音,「咱倆終究還是一起變老了現在誰也不會嫌棄對方的長相難看是吧?我們能夠永遠在一起,你也不需要搞那些小把戲來騙我了」
天雞頓了頓,感覺好像是這麼回事,可是自己騙了什麼?
這個老嫗又是誰來著?
天猴挪動了一下腳步想要靠近天雞,但她腰身已經完全變成了的弧形,根本沒法抬起頭,她便只能用雙手撐著地面,像是動物一樣的爬到了天雞身邊。
以她為圓心的眾多灰黑色的頭髮也開始蠕動,由於頭髮鋪滿了房間,看起來簡直像是房間在移動。
「現在我們已經白頭偕老了啊」天猴艱難地伸出手,抓著天雞的手腕,「就只剩下兩個礙事的人了只要把他們殺了,我們就再也沒有阻礙了」
「殺了?」天雞慢慢抬起頭,看向了地雞和地猴。
這一眼讓二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雙枯黃的、已經完全渾濁的瞳孔,它們藏在深邃而又乾癟的眼窩之中,甚至反射不出光芒。
「對啊咱們把他們殺了」
二人此時紛紛抬起頭,用一張好似樹皮的面容張望著。
「我操這他媽」地猴感覺自己身上的猴毛都豎了起來,現在的情況真的有點詭異。
這二人明顯已經快要老死了,可他們在死之前居然準備魚死網破。
一個完全魔怔了的天猴外帶一個老年痴呆的天雞,總感覺情況比先前還要棘手。
地猴趕忙衝到房門旁邊伸手去拉門把手,下一秒,房間內所有的頭髮都動了起來,好似退潮一般急速收縮。
二人腳下不穩,地猴看見地雞要摔倒,趕忙伸手扶住她,霎時間被氣的不輕。
「哎喲!你別碰我啊!」地雞有些著急地喊道。
「我操,我給忘了。」
二人抬起頭,只見半空之中有兩團巨大的頭髮飛了起來,幾乎填滿了整間屋子。
那頭髮中央明顯有人,可是他們的身影全都被頭髮擋住,只是一團烏黑的發浪在半空之中蠕動著飛來,這駭人的景象讓二人感覺渾身冰涼。
地猴一把將地雞推開,隨後想要躲避,卻每一步都會踩到地面上的頭髮,很快就被纏住了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