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春剛剛走出場地,站在了黏膩腥臭的街道上,耳邊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嘖。」
「哦?」燕知春輕聲回道。
「嘖,哦個屁哦,你可算是有信號了。」周六說道,「我他媽以為你死了。」
燕知春看了看身邊的幾人,見到誰也沒有注意到自己,便向一側退了幾步。
趙醫生見狀立刻也偷偷後退了一步,悄聲來到了燕知春身旁。
對於忽然靠近自己的趙醫生燕知春明顯還有些戒備,可幾秒之後就想到了如今趙醫生和自己也算是「自己人」,便也不再搭理。
她嘆了口氣繼續回道:「一切順利嗎?」
「嘖,算順利。」周六回道,「怎麼說,干還是不干?你那邊試探的怎麼樣?」
「萬事俱備,等我到場。」燕知春說道。
「行。」周六回答完之後便沒了聲音。
說完燕知春扭頭看了看趙醫生,頓了幾秒之後問道:「跟我走嗎?」
「我」趙醫生聽後表情有些為難,他看著燕知春身後,「我不是不想跟你走,可我那個兄弟」
燕知春聽後看了看身後空空如也的街道,那裡是幾人剛剛憑空走出的位置。
「「招災」?」燕知春說道,「你那兄弟如果出不來呢?」
「出不來」趙醫生聽後頓了頓,似乎並沒有想好要怎麼回答,「可我們昨天說好要一起去的要是他不出來的話,我自己」
「我理解這種感覺。」燕知春說道,「在這片土地上能碰到不帶著惡意並且可以互相陪伴的人十分難得,儘管他身上沒有什麼其他優點,也算是能夠說幾句話的人。但已經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你也要選擇自己的人生。」
趙醫生很難拿捏這種感覺,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堅持要帶著韓一墨一起去。
韓一墨算是自己的兄弟嗎?朋友嗎?
按理來說應該都算不上。
他只知道韓一墨是「終焉之地」一個和自己同樣弱小而卑微的人,他們有著相同的處境——身世劣跡斑斑,得不到什麼人的喜歡,可又真的想活。
在這裡他沒有辦法孤身投入一群怪物的計劃當中去,他知道自己做不成什麼經天緯地的大事,此時若是能有韓一墨這種小人物和自己作伴,居然會覺得莫名的安心。
「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自己的人生。」趙醫生回答道,「我還是想等韓一墨一起去。說實話我太害怕了。」
「害怕?」燕知春有點疑惑,「昨天答應的時候不害怕,現在害怕?」
「我」趙醫生搖搖頭,「我今天看到玄武和青龍的眼神之後發現自己和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等級的東西。我拿著手術刀,他們拿著機關炮,我不會殺人,但他們會。」
「手術刀有手術刀的好處。」燕知春回道,「只要找準時機切向對方要害,就算是面對機關炮也會勝利的。我的建議是你先跟我走,畢竟路上還有一段時間,到時候我會派人來接韓一墨。」
燕知春說完之後頓了頓,又補充道:「前提是他真的能從裡面走出來的話。」
「你」趙醫生嘆了口氣,「好吧。」
雖然二人誰都沒有說開,但也很難確定韓一墨真的會從「倉頡棋」中走出來。
這場遊戲的「裁判」說到底是地龍,她已經死了,她用自己的命換取了楚天秋隊伍全員存活。
在一個沒有規則,沒有制約的環境之下,那個場地中的裁判變成了青龍和玄武。
到底是腦子犯了什麼病才會相信這兩個人會遵守規則?
青龍從空中躍起,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面上。
如今的遊戲場地除了四周的圍牆之外,只有中央立起的巨大的牆體,上方掛著一個巨大的顯示屏。
場地內的眾人開始緩緩向著顯示屏聚集,他們都面帶猶豫地看向眼前巨大的設備。
既然是用「倉頡棋」進行「賭命」,自然說明接下來的遊戲規則會是「倉頡棋」的變種。
可眼前的巨大顯示屏看起來既不能寫字又沒有「鳳凰銜書台」,如何算得上是「倉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