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山雨欲來煙滿樓
暴風雨到來前總是會有一段的平靜時光,當然那都只是表面現象而已,在平靜的表象下暗流卻已經開始涌動,得知暴風雨將來的人們該做的準備工作絕對不會少,在傾盆大雨落下來前總得搶著收拾一下曬在外頭的衣物不是?只不過對於政治動物而言,所有的準備工作都是在暗底下進行,表面上大傢伙還是該幹啥就幹啥,胤祚自然也不例外,該上朝就上朝,該輪值就輪值,從表面上看就宛若啥事都沒發生一般。
今兒個又輪到胤祚進宮當值,一大早就起了,緊趕著用了早膳便進了宮,請安一畢,便即回了籤押房,悶著頭抄寫奏摺節略,話都懶得多說,當然不是胤祚不想找人說說話,實在是無話可說,因為今兒個跟胤祚一同當值的正是那位以慎言著稱的張廷玉。幾位上書房大臣的秉性各不相同,馬齊是豪爽,李光地是圓滑,王掞是古板,布衣大臣方苞是精明,新進上書房大臣李振裕是人情練達,這些個上書房大臣雖然秉性各異,可胤祚都能跟他們聊得起來,無他,胤祚憑著過人的記憶力,胸中雜學甚多,啥話題都能露兩手的,惟獨遇上這個張廷玉就啥話都沒有了,無論胤祚說些啥,這位老張同志總是哼哼哈哈地不接口,幾次之後胤祚也就著實懶得跟老張同志聊天了,每回遇到跟張廷玉同值之時,胤祚總是難受得夠嗆,只能是悶著頭批摺子,早完事早走人。
胤祚進位上書房大臣已近一年,別的不說,筆頭上的功夫倒是歷練出來了,摺子批得飛快,桌子上一大疊的奏章多半會已經剩下不到一半,正尋思著今兒個能早些打道回府,指不定還能趕上午膳之時,卻聽坐對面的張廷玉開了口:「王爺,這麼摺子怕是有些關礙,這……」
嗯?老張同志也有遲疑不決的時候,這事兒倒是怪了。胤祚一抬頭瞅見張廷玉滿臉子的緊張,心中不由地疑雲大起,輕笑了一聲道:「哦?不知張大人所言的是何人的摺子?」
張廷玉略一猶豫,沒有接口,直接起了身,走到胤祚的身邊,將手中的摺子遞了過去,輕聲道:「王爺請看。」
這份摺子是份彈章,上折的是左都御史揆敘,彈劾的是上書房大臣兼刑部尚書王掞,罪名是王掞碌碌無為,枉負聖恩,以致刑部冤案重重。摺子不短,洋洋千言,對仗工整,筆下生花,列舉了自打王掞接任刑部尚書以來在刑部所轄之案中的諸多冤案,證據確鑿,請求罷免王掞,重理刑部,還天下人一個公道。
娘的,老八那混球終於憋不住要出手了,想來這貨也看出形勢不妙,急著拿回刑部大權了,嘿,有點意思。唔,這事兒是不好處理,刑部始終是老八的大本營,王掞一個外來的尚書要想玩轉刑部壓根兒就不可能,顯然這些案子的處理老王同志是被蒙蔽了,可問題是出了事,這黑鍋卻只能由老王同志自個兒來背。胤祚飛快地看完了摺子,卻始終沒有表態,只是一味沉默地思考著,張廷玉面色平靜地站在一旁,也不開口催促,籤押房的氣氛頓時就有些子詭異起來。
按清律,凡奏章都須先由當值上書房大臣寫出節略,並擬定處理意見以供聖上裁決,然此彈章事涉另一位上書房大臣,這處理意見就不好擬了。再者,不單胤祚,就算張廷玉心中也明白王掞其實是被冤枉的,可這事兒牽涉到天家之爭,事情重大,張廷玉原本就慎言慎行,自然是不想參合到其中,將摺子交給胤祚其實也就是個踢皮球的意思。張廷玉是上書房首席漢大臣不假,在上書房的資歷也遠在胤祚之上,但胤祚是親王,位份遠遠高過張廷玉,老張同志將此折轉給胤祚雖明擺著是打算踢皮球,可從辦事的程序來看卻沒有絲毫的差錯可言,卻苦了胤祚自個兒。
嘿,老張左右不過是想讓咱出頭去保王掞罷了,可問題是這份摺子所言為真的話,老王同志身為刑部尚書斷然逃不過一個瀆職之罪,就算往輕里說也是個失察之罪,無論何種罪名都夠擼去烏紗帽的了,老八既然敢出手,自然是有備而來,這些事兒必定八九不離十,這處理意見著實不好擬了,若是老王因此丟了官倒也罷了,可若是讓老八重新拿回刑部大權,接下來的戲只怕就不是那麼好看的了。胤祚左思右想了好一陣子之後,突地說道:「張大人,此事重大,本王也不好輕下結論,不若你我二人一道去面聖,一切恭請聖裁好了。」
胤祚開了
第三百零八章山雨欲來煙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