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兔知道這個高大偉岸,頂天立地的男人,趴在自己身上哭了。
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浸濕她肩膀的液體卻格外燙熱灼人,但是她沒有阻止,只是默默地讓他抱著,給他一絲無聲的安慰。
那言語無法形容的沉重悲傷,硬生生撕裂般的劇痛,正化作淚水宣洩出來。
身體被他壓著,他的大部分體重壓在她的身上,安小兔被壓得有些難受,身體隱隱疼痛著,卻沒有推開他。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一室寂靜,唐聿城稍微回過神來,像是發泄般用力吻了一下她的頸窩,眼眶泛紅撐起身體,抹了把臉,看了眼來電顯示。
接通後,他言簡意賅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輕柔地將安小兔從床上拉起來,大掌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沙啞著聲音說道,「爸媽和三弟準備到了,他們從機場坐直升機過來,等下在酒店樓頂降落,你去換一下衣服,我們今晚……接斯修回北斯城了。」
「嗯。」安小兔一把抱緊他,卻遲遲沒有要去換衣服的動作。
想到那個溫潤如玉的、溫柔優雅的、霸道邪氣的、又心機深沉的,正是青春年華的張揚少年突然間就沒了,甚至還要靠dna才辨認得出是他,她的心就堵得生疼,難受得難以呼吸。
「別擔心,我沒事。」唐聿城用修長好看的手指梳理著她有些凌亂的頭髮,換了個話題,「凌霜說你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是嗎?」
「我不想給你添堵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吃了老是吐……」她哽咽著解釋。
唐聿城梳理她頭髮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微紅的眼眸閃過一抹她看不到的異樣暗芒。
因為他知道為什麼。
一把將她抱起,走進浴室,「洗一下臉,我去拿衣服給你。」
他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浴室,很快又拿著衣服走回來。
待她換好衣服,唐聿城才帶她離開總統套房,電梯門緩緩打開,就看到唐氏夫婦和唐墨擎夜站在裡面。
安小兔望著他們凝重的神情,臉色有些蒼白,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唐聿城嗓音暗啞,帶著一絲輕顫詢問道,「爸、媽,現在過去接斯修,還是你們先休息會兒?」
「確認了嗎?」唐仲森沉痛嘆了一口氣,問道。
「是,三家鑑定機構的結果一致。」唐聿城眸光一顫,肯定回答道。
墨采婧一聽,雙手迅速捂住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走吧,早點兒回北斯城。」,緩緩開口說道。
「嗯。」聽父親這麼說,唐聿城帶著安小兔走進電梯。
兩輛黑色賓利早已在酒店門前恭候,幾人分別上了車,絕塵而去。
半個小時後。
到達葬儀館,在舉行簡單而隆重的儀式後,唐聿城便面無表情指揮幾個保鏢把紫檀木棺抬上殯儀車,朝機場開去。
整個過程,墨采婧痛苦得幾度差點兒昏厥過去,安小兔沒敢哭出聲,而唐氏父子三人也紅著眼眶。
機場那邊已經提前打點好了,到了機場,在貴賓通道安檢後,很順利帶著安放唐斯修的紫檀木棺登上了私人飛機。
凌晨兩點,北斯城
想到安小兔如今懷孕了,不宜勞累,一下飛機唐聿城便不容置喙地安排司機將安小兔送回家,然後開始準備唐斯修的葬禮。
安小兔臉色蒼白看著布置得喜氣華麗的婚房,從被唐斯修帶日本,到又回來。
不到半個月她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蜷縮在被窩裡,最終抵不過疲累和睏倦睡意,睡了過去;但卻睡得很不安穩,一晚噩夢連連。
早上,唐聿城身心疲憊回到家,輕輕推開房門,看到妻子皺著眉頭,神色痛苦的睡顏,心刺痛了一下。
「小兔……」
安小兔猛地睜開眼睛,急促喘著氣。
「怎麼了?」唐聿城將她擁入懷裡,擦去她額頭的冷汗。
她搖了搖頭,垂著眸子喃喃自語說道,「只是做噩夢了。夢到豪華遊艇爆炸了,我們的客房很靠近駕駛艙,當時唐斯修帶著我跳入海里,他受了傷,鮮血染紅整個大海……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