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深夜,汗拔都還不曾睡去,臉上反而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畢節的死亡,汗拔都非但沒有一點悲傷,在這夜深人靜時候,臉上反而有著毫不掩飾的欣喜,而且他已經從父汗口中得知巴特爾中毒的消息,甚至看到了父汗的疲倦、退意,那麼他汗拔都的出頭之日就指日可待,尤其是想到大楚皇帝的承諾,汗拔都心底更是一陣火熱。
就在汗拔都偷著樂時候,有一少年掀開帘子走了進來,躬身拜道:「少爺,謝先生來了。」
「謝先生?」自語了聲,猛然回過神來的汗拔都大喜,大戰將起,謝文忠竟來見自己,那豈不是說……想到這裡汗拔都又是一喜,大叫道:「快請,快請。」說話間,汗拔都已站起身來,親自迎到門口。
望著謝文忠,給了他偌大希望的謝文忠,汗拔都臉上已笑開了花,道:「剛還想著先生呢,沒想到先生已經到了,快請、請!」
謝文忠也沒有推辭,當先走進大帳,笑道:「今日,謝某可是來給二公子道喜的。」
聽謝文忠如此說來,汗拔都心底大喜,卻是抱拳沖謝文忠行了一禮,道:「還要多多仰仗謝先生。」
點了點頭,謝文忠也不廢話,直接說道:「公子應該知道,巴特爾中了無影之毒。」
汗拔都立即答道:「聽父汗說了,而且我看父汗神色恍惚,非但沒了戰意,怕已萌生退意。」
輕哦了聲,謝文忠張口說道:「那就成了,今日,謝某正要勸老可汗退兵,同時傳位給二公子你。」
頓時,汗拔都兩眼圓睜,爆射出兩道炙熱光芒,叫道:「當真?」
這次,謝文忠並沒有回答。看謝文忠笑而不語,汗拔都忙張口說道:「汗拔都心中興奮,一時口誤,先生勿怪。」說話間,汗拔都再次抱拳沖謝文忠行了一禮。
謝文忠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張口說道:「二公子無需多禮,這都是謝某答應公子的,今日不過是來兌現諾言罷了。不過,」拉長的聲音中,謝文忠語氣一轉,道:「公子也當有所準備,畢竟,可汗可是草原上的雄師。」
這刻,汗拔都臉上的笑容已經散去,沉默片刻後冷聲說道:「父汗已老,早就沒了雄心,再者,我汗拔都也不是一無所有,先生稍等片刻。」話到最後,汗拔都抬步走了出去。
約莫一刻鐘工夫,汗拔都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道:「先生,汗拔都已準備妥當,走,現在去見父汗。」
點點頭,謝文忠從容自若的走了出去,走進吉利可汗的大帳。
大帳內,吉利可汗雙目緊閉,臉上的皺紋緊緊堆在一起,再加上滿頭的銀髮,半躺在軟榻上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呼吸。看到這一幕,汗拔都心底一聲冷哼,父汗已老,也該讓位了。心中如此想著,汗拔都卻是躬身行了一禮,道:「見過父汗。」
吉利可汗並沒有回答,甚至不曾睜眼,好半天過後才張口說道:「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聽著父汗不咸不淡的語氣,汗拔都不由皺了皺眉頭,隨即便將目光放在了畢節的人頭上。「死的好啊,死的好啊!」心底默念兩遍,汗拔都張口說道:「聽父汗說大汗巴特爾中了無影絕毒,汗拔都思索半夜,覺得我古突厥族沒必要為韃靼部陪葬,當年,正是巴特爾父子背棄信義,將我古突厥族逼至天山腳下。」
吉利可汗依舊沒有睜眼,鼻孔間發出一聲輕哼,道:「那汗拔都你可有良策?」
雖不滿父汗的語氣,汗拔都也只能耐著性子答道:「父汗,韃靼部統兵大將德木圖、查干、扎古力先後被殺,現在連大汗巴特爾也中了毒生不如死,照孩兒看,韃靼部覆滅在即。父汗,螻蟻尚且偷生,我古突厥族何必跟隨韃靼部一條路走到黑?只要我們避過大楚兵鋒,以我古突厥族的兵力,這阿達爾草原還不是我們的?」
這次,吉利可汗終是睜開了眼睛,昏花卻令人感到一種炙熱光芒,看的汗拔都心底直冒冷汗,可終硬壓下心底的恐懼與他對視著。
與汗拔都對視片刻,吉利可汗突然笑了起來,道:「沒想到啊,老夫竟是小瞧了你汗拔都。」說到這裡搖搖頭,吉利可汗張口問道:「大楚都許給你什麼好處?」
頓時,汗拔都心底大驚。或是對父汗心底的恐懼,汗拔都終是移開了目光不敢與其對視,卻不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