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錢家,錢家八兄弟除老六錢通平外出,老大錢凌雲,老二錢四方,老三錢蘇蘇,老四錢淵,老五錢升梧,老七錢垣頡,老八錢德化,七兄弟盡數坐在大堂內,孫子輩錢昌海、錢伯坤一眾則肅立兩側,偌大的廳堂,幾乎被眾人占滿,然一大家子二三十人聚集在一起,非但沒有歡聲笑語反而鴉雀無聲,偶爾對視一眼卻又移開目光,氣氛沉悶又古怪。∮頂∮點∮小>
靜,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眾人的呼吸聲都微不可查,可偶爾有人控制不住情緒發出粗重的喘息,讓這大堂越發寂靜。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太陽西沉拉出長長的影子映出漫天雲霞,枯坐半天的眾人一個個都等著有些心焦,忍不住望向後堂,可惜什麼都看不到。突然,聽後堂有腳步聲響起,眾人立即站了起來,而且這腳步聲似踩在眾人心頭,讓眾人一顆心砰砰作響,一個個都直直盯著後堂出口,盯著走出來的麻衣老者。
麻衣老者頭髮花白卻是紅光滿面,臉龐消瘦然精神矍鑠,一雙眼睛更是透著清明,可知不凡。此人正是江南道有名的名醫,人稱江南聖手的孫太和,在江南道有著崇高的地位,然錢老爺子病重,被接進錢家已住了一年有餘。
看到孫太和,老大錢凌雲立即站了起來,張口問道:「孫先生,家父……」
在錢凌雲拉長的聲音中,錢家一眾兄弟一個個氣息都是一緊,直直盯著孫太和。在眾人的注視下,孫太和緩聲說道:「老爺子已經睡去,你們可看看去,但不要驚擾老爺子。」
聽孫太和如此說來,錢凌雲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錢不為久在病榻,一直是時好時壞,然今日中午突然吐血暈倒,真將眾人給嚇壞了,因此,孫太和的話雖隱晦,錢凌雲還是聽出許多。盯了孫太和片刻,錢凌雲點頭說道:「先生辛苦一個下午,老夫先送先生下去休息,老二老三老四,你們去看看老爺子,莫要驚擾到老爺子。先生>
走出大堂,入眼霞光一片,然那種耀眼的血紅,突然讓錢凌雲生出不好的感覺。深吸一口氣,錢凌雲儘可能的保持步伐平靜,可不覺間身軀已佝僂起來。
&也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啊!」心底一聲嘆息,望著漫天雲霞,孫太和不無感慨的說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還有一句話,孫太和沒有說出來,看似榮耀、富甲天下的孫家,似也步入黃昏。
孫太和被稱為江南聖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不知救活了多少人經歷非凡,如何看不出錢家幾兄弟的異心,一旦錢老爺子病危,怕錢家就要禍起蕭牆,可如今,錢不為的病情……想到這裡,孫太和心底發出一聲說不清道不明的嘆息。
行至無人處,錢凌雲突然停住了腳步,直直盯著孫太和,似想從他眼中看出老爺子的病情,更有著掩飾不住的期望,而孫太和似知道錢凌雲心中所想,輕搖了搖頭。雖然早有猜測,可看到孫太和的神情,錢凌雲心神巨震,本就佝僂的身軀更彎了幾分。
好半天過去錢凌雲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平靜的問道:「醫者父母心,家父病情如何,還望先生如實相告。」話到最後,錢凌雲更是躬身沖孫太和行了一大禮。
看到錢凌雲的樣子,孫太和又是一聲嘆息,思索片刻終是點頭說道:「既然錢兄問起,老朽也就實話實話。老爺子年歲已大五臟六腑盡損,老朽無能,只能用藥石吊著,只是數年過去,錢兄還是早作打算。」話到最後,孫太和轉身離去,留下一臉死灰的錢凌雲。
京城,陶然居,名字雖儒雅充滿書卷氣息,實則由血衛精銳護衛戒備森嚴尋常人物根本不得靠近,因為居住在此的乃是孝王楚昊宇的心腹謀士,周褚。
時值金秋菊花正盛,端坐在陽光下,一杯清茶一捧書卷,看去好不悠閒,陽光似也緩了下來,一片安靜。突然,有笑聲響起,如此清脆,如此歡躍,似陽光躍動在花朵上,周褚被這笑聲感染,臉上也有笑容浮現,只是瞬間便化作苦笑,一雙小兒女已然映入他的眼帘。
少年約莫六七歲,長的唇紅齒白甚是可愛讓人生出無上好感,只是太過文靜少了孩童的調皮,倒是他身側紅衣丫頭咯咯笑個不停,臉上、眼中的笑容花一樣盛開。看到周褚,紅衣少女笑的更歡了,蹦著跳著跑了過去,同時大叫道:「周伯伯,又看書呢?」大叫聲中,紅衣少女已跑到周褚身側
477 風起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