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困惑了多年,現在聽爹爹主動提起,急忙問道:「爹爹,何意呢?」
既然主動提及這個話題,錢凌雲也就不再瞞他,沉聲說道:「破而後立。」
「破而後立?」自語一聲,錢昌海卻是陷入沉思,思索著老爺子的意圖。終是心智高絕之輩,錢昌海很快就想到一個可能,眼中爆射出兩道光芒。此刻,錢昌海繼續說道:「聖上該是猜到老爺子的意圖,這些年才沒有動我錢家,只是,想要掌控我錢家並非只有朝廷,還有天刺逆賊。」
沉默片刻,錢昌海似消化掉這段話後張口問道:「爹爹,那現在是否還在爺爺的掌控下?」
瞪了錢昌海一眼,錢凌雲冷聲說道:「你怎麼還不明白,自決定破而後立,爹爹就放任事態發展……」話到這裡,錢凌雲卻是說不下去了,沉默片刻發生一聲無奈嘆息,道:「其實,老爺子將賭注壓在七王爺身上。」
錢昌海沒能明白爹爹錢凌雲的意思,直直盯著爹爹想聽他解釋,只是這次,錢凌雲絲毫解釋的意思都沒有,沉默片刻有氣無力的說道:「七王爺不是給了你一封信,你抽空交給李叔。」
這次,錢昌海聽出了爹爹話中的意思,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急忙應道:「孩兒明白,爹爹放心好了。」話到最後看爹爹閉上眼睛,錢昌海小聲說道:「爹爹,你好生休息,孩兒先行告退。」
不見爹爹錢凌雲開口,錢昌海直起身軀就要離去,然而就在此刻,門口有聲音響起,道:「啟稟老爺、公子,二爺求見。」
聽聞二叔錢四方來了,錢昌海眼中猛然閃過一道光芒,只是瞬間便散去,迎到門口拜道:「昌海見過二叔。」
沖錢昌海點點頭,錢四方張口說道:「聽聞大哥醒了,二叔過來看看。」說完後也不待錢昌海同意,錢四方已然走進房間,看的錢昌海生出一股無名怒火,可最後也只能壓在心底。
走到床頭望著大哥錢凌雲皮包骨頭的臉龐,錢四方臉上有著難掩的傷感,一聲嘆息後輕聲叫道:「大哥,大哥,四方來看你了。」
臉龐顫抖了兩下,錢凌雲才睜開昏花的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老二啊,坐。昌海,還不給你二叔搬把椅子。」
聽爹爹如此說來,錢昌海急忙搬了一把椅子過去,而錢凌雲接著又道:「好了昌海,你代爹爹守靈去,爹爹跟你二叔有話要談。」
錢昌海知道爹爹有事不想自己知道,應了個是轉身離去,關上的大門內,也不知道錢凌雲和錢四方談著什麼。
隨後幾日,氣氛雖然緊張,可終沒有生出是非,這讓錢家眾人鬆了一口氣,只是讓那些等著看戲之輩心懷失望,不過也越發期待,壓抑的越久爆發出來越激烈。在錢老爺子逝世的第七日清晨,錢家眾兄弟抬著老爺子的棺槨出了老宅前往錢家祖墳,長長的隊伍足有數里長,一個個白衣素縞哭聲不絕,帶起一種悲涼的氣氛。
站在城頭望著錢家隊伍遠去,大都督沈澶不無感慨的說道:「錢老爺子大才,少年便掌控錢家,中年已然締造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可終抵不過歲月,終是黃土一杯。」
周褚站在沈澶身側,頗為贊同的點點頭,接口說道:「說起來,錢家幾兄弟也都是世之豪傑,可惜世事弄人啊!」說到這裡稍頓了下,周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接著又道:「錢大少以久病之軀,竟然壓制住錢家混亂,若非那場暗殺,這錢家之爭怕是毫無懸念。」
那日祭拜,沈澶和周褚故意挑起錢家幾兄弟之爭,可是數日過去,錢家雖是劍拔弩張可終沒有生出衝突,周褚詳查之下才發現是錢大少的功勞,對錢大少是越發佩服,不過,隨著錢老爺子的下葬,怕再無人能夠壓制錢家幾兄弟的紛爭,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到,一旦幾兄弟從祖墳返回,就是亮劍時刻。
這幾日相處,沈澶越發發現周褚此人大才,望了他一眼張口說道:「看先生的神態,想來珠璣在握。」
周褚並沒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緩聲說道:「聖上,錢老爺子,天刺逆賊,皆在錢家布局多年,再加上錢家幾兄弟,誰敢說勝券在握?盡人事而已。」
聽周褚如此說來,沈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入江南的緣由之一正是錢家,做了多年的大都督豈能沒有一點布局?而周褚偏偏在這個時刻點透,有些意思啊!沉默片刻,沈澶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