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天念提起愛子陳遠鴻,陳柏寒臉上雖有笑容浮現,只是他與李天念明爭暗鬥幾十年,如何能不明白李天念的意思?張口說道:「不過是仗著聖上厚愛、家族蒙陰,遠鴻才能升任東萊郡守,只是他小子這些年太過順風順水性子難免有些驕躁,還需要多多打磨、歷練,比不得承奉一步一個腳印踏實。」說到這裡稍頓,陳柏寒便岔開話問道:「沈大人,令郎還在漠北?」
當年陛下為征討漠北,準備了數年算是傾盡大楚國立,所以只能勝不能敗,而眾官員大都認為大楚必勝,一個個想方設法將後輩子弟送入漠北,差點將掛帥出征的羅尚書大門擠破,最後還是聖上下旨特許兩百名功勳子弟加入東宮衛率隨太子出征。既有軍功賺,還能交好太子,但凡權勢之家無不盡其所能將後輩子弟送入東宮衛率,連陳柏寒也不能免俗,將嫡子陳遠鴻送入了東宮。陳家乃大楚四大世家,門人弟子遍及天下影響力巨大,而陳遠鴻雖紈絝卻夠聰明,立即交上了太子,從漠北返回後入東宮成為太子舍人,只是五年前太子稱病需要靜養,沒過多久陳遠鴻便離開京城入了河南道,不過能夠在而立之年成為正五品的太守執掌一郡,固然是家世榮耀,亦因為聲勢正盛的楚昊宇,誰叫陳遠鴻是楚昊宇的大舅子呢?
沈澶和李天念再清楚不過事情緣由,看陳柏寒不願多談此事,沈澶便順著他的話說道:「應玄那小子還在漠北,說是喜歡縱橫草原馳騁疆場,沈某也就任他去了。」說到這裡,沈澶將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笑道:「提起小兒,下官可是有一事央求王爺。當年為征討漠北,陛下特下旨舉辦武試,挑選天下俊彥加入軍伍組成玄甲衛,玄甲衛之精銳,這些年南征北戰是無戰不勝,令很多人聞之喪膽。應玄好武,數次想要加入玄甲衛卻都被拒了,不得已央求老夫,今日,下官也只能厚著臉面懇求王爺了。」
聽沈澶竟要愛子進入玄甲衛,陳柏寒和李天念心底都有些驚訝,思索著沈澶究竟何意?要知道沈澶可是陛下的心腹,而就在兩人心思急轉時候,楚昊宇卻是笑道:「沈都督太過客氣。玄甲衛能有今日的威名,完全是眾將士悍不畏死拼出來的,沈都督可要想清楚,一旦進入玄甲衛,就是生死由命了。」
頓時,沈澶臉上的笑容已然散去,沉聲說道:「王爺天潢貴胃尚且孤軍深入漠北踏平金帳,應玄怎麼去不得?就老臣所知,敬郡王,宋家嫡子宋鵬,魏大人的愛孫子明,謝都督的愛子小宏,都在玄甲衛,哪一個不必應玄尊貴?哼,倘若真戰死沙場,老臣非但沒有任何怨言,反倒為有子如此為榮。」
望了沈澶片刻,楚昊宇突然一笑,道:「沈都督都如此說了,本王如何拒絕?不過,下不為例,本王雖添為玄甲衛主將,這些年困在京城極少過問軍中事物,全由他們自行決斷。」
楚昊宇這番話不僅是為沈澶說的,而是給陳柏寒和李天念以及眾多朝廷官員聽的。這些年玄甲衛是功不可破戰無不勝,用鮮血打下大大的威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此很多功勳子弟都想法設法加入玄甲衛,雖有熱血兒郎然更多是想要混取軍功,最後全被楚昊宇拒之門外,混軍功並非什麼大事,要是因他們吃了敗仗,不僅壞了玄甲衛的威名更會丟掉眾將士的性命,這是楚昊宇萬萬不願看到的,為此拒絕了甚多功勳之後甚至還有楚世族人,今日為沈澶算是開了個特例,但也僅此一例。
沈澶明白楚昊宇的意思,抱拳拜道:「今日是老臣孟浪了,老臣謝過王爺。」
揮揮手,楚昊宇張口說道:「令郎智勇雙全,年歲不大已成為校尉統領一營兵馬,本王相信令郎。」
沈澶再次抱拳行了一禮,沉聲道:「王爺信任,老臣代犬子謝過王爺,若他有負王爺信任,無須軍紀,老臣定不饒他。」說到這裡稍頓,沈澶輕嘆了口,道:「也不滿王爺,老臣膝下四子,也就應玄爭口氣,其他三人只知道吃喝玩樂,老臣看著心煩,全留在京城任他們自生自滅。所以,老夫羨慕李尚書啊!」
浪子回頭金不換,尤其是對權貴之家,子嗣不僅是後代更繼承著家族的未來,所以會花大力氣去培養他們,奈何大都成了紈絝,然一旦紈絝子弟能洗心革面無不是一代人傑。李承奉竟然不藉助家族之力甘心做一個小吏,這是一個沉澱的過程,沉澱的越久越厚,便能走的更遠更高。
望著沈澶,李天念
514江南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