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昊宇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李世信急忙上前一步,躬身拜道:「王爺?」
停下腳步,楚昊宇緩聲說道:「趙慶霖自絕,埋了。」
楚昊宇的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李世信根本無法猜測楚昊宇心中所想,因此,即便心中有眾多疑惑,李世信還是躬身拜道:「卑職得令。」
當李世信離去,看楚昊宇望了過來,陳柏寒臉上滿苦笑,抱拳說道:「王爺,老臣真不知情,不過趙慶霖此逆賊出現在府中,老夫定然給王爺、給聖上一個交代。」
楚昊宇輕揮了揮手,卻是將目光放在點點梅花上。已然三月天氣即將轉暖,梅花早就過了季節,僅有數朵開的晚了在寒風中搖曳。盯了梅花片刻,楚昊宇突然說道:「岳丈大人,這些時日,你也聽到不少傳聞吧?」
聽楚昊宇如此說來,尤其是他話語中的傷感,陳柏寒臉色逐漸平靜下來,一聲輕嘆後張口說道:「聽了些,不過都是無稽之談,王爺殿下無需理他。」
楚昊宇輕搖搖頭,嘆道:「本王倒期望只是傳聞,可惜啊!」嘆息聲中,楚昊宇轉口說道:「岳丈,今日只有你我翁婿,也不在朝堂之上,小七想問句,岳丈怎麼看今日局勢?」
陳柏寒乃是中書令位高權重,又是四大世家之一陳家的家主,門生弟子遍及天下,而且在朝廷上廝混一輩子,能夠看清很多事情。陳柏寒似猜到了楚昊宇為何會有此一問,也知道他話中的深意,沉默片刻才張口說道:「天下事,很多時候都說不清楚,是非對錯,無非是勝利者口中一句話罷了,終究成王敗寇。」
「成王敗寇?」心底默念一遍,楚昊宇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而陳柏寒接著又道:「這十年來,老夫心底一直有一疑惑,天刺逆賊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王爺你?這些日聽到坊間傳聞,倒是明白過來,天刺逆賊使的乃是捧殺之法,將王爺你捧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到時候,即便王爺你沒有異心,聖上也會生出猜忌之心。這便是帝王心術,無關感情,一山不容二虎,普天之下只能有一個帝王。」
楚昊宇知道陳柏寒所說都是實情,更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那一虎。沉默片刻,楚昊宇張口說道:「本王並沒有任何異心,等找出影子,本王便會辭官歸隱。」
望著神色平靜的楚昊宇,尤其是他眉宇間的蕭索,陳柏寒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來,道:「王爺至真至善,老臣佩服,只是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啊!如今聖上病重,太子殿下心脈有損,難道七王爺真忍心看朝廷亂成一團?或許,這才是影子真正的意圖,將王爺你逼上絕境,讓王爺你沒有任何選擇。」說到這裡稍頓,陳柏寒又是一聲嘆息,搖頭說道:「其實,這何嘗不是陛下的意思,看我們一眾臣子如何選擇,我陳家,宋家,方家,王家,甚至軍中眾多將領、朝廷百官。」
陳家和宋家就不必說了,位列大楚四大世家,是大楚最頂尖的閥門;方家雖不曾位列四大世家,然而方靖被譽為軍神在軍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即便已經辭世然門人弟子遍布軍伍,其子方林更是執掌兵部,是名副其實的軍中第一家。王家雖沒有陳家和方家顯赫,卻也是京城有數的大族,王建華更是執掌工部乃正二品的尚書,其女嫁入孝王府為楚昊宇的侍妾,而若楚昊宇真生出異心,必須先得到眾將領和朝廷百官的支持。
沉默良久,楚昊宇張口說道:「若大哥真是病重呢?」
陳柏寒先是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道:「聖上起居飲食都有人負責,不過是這些年太過勞累,加上太后娘娘新喪一時心痛才病倒了,應該無礙,想來過段時日也就痊癒了。」
聽陳柏寒如此說來,楚昊宇如何不知他的選擇,臉上露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淡淡說道:「或許,真是本王想多了。」話到最後,楚昊宇轉身離去,而望著楚昊宇的背影,陳柏寒眼中露出奇異光芒,最後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看去如此詭異。
離開陳府,楚昊宇走上馬車同時說道:「都不要跟了,出城。」出了京城,就當孫侯準備張口問去什麼地方時候,馬車內已有聲音響起,道:「寒月峰。」
楚昊宇的聲音不平不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然而孫侯跟隨他多年,能夠聽出他話語中深深的傷感,玥王妃和穎王妃都葬在寒月峰。心底一聲嘆息,孫侯卻在瞬間壓下所有情緒
570孤墳話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