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長青的注視下,楚昊宇冰冷的臉龐上浮現起一抹冷笑,看去越發從容,張口說道:「林將軍,等天亮後,孛日帖赤那定要派人前往草場打探究竟。如果我軍撤離,孛日帖赤那則會派出偵騎尋找大軍的蹤跡,這麼厚的積雪,應該不難尋找,然後纏上我們。」
林長青似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點點頭卻是開口問道:「那宋將軍的意思是,大軍埋伏起來,等待孛日帖赤那出兵?」
點點頭又搖搖頭,楚昊宇平聲說道:「不,大軍就留在草場之中,殺牛宰羊儲備軍糧,而且,凡有鐵木族斥候靠近,一律格殺!」
聽到楚昊宇的話,林長青先是一愣,隨即眼中便亮起光芒,最後更是大笑起來,叫道:「宋將軍這是虛張聲勢、故布疑兵啊,不過,此計甚妙、甚妙啊!」
對於誇獎,楚昊宇神色平靜的說道:「末將剛才不過是靈機一動罷了,還不知孛日帖赤那是否會中計?而且,我們也只能等待數日,不然,一旦韃靼部大軍趕到,麻煩就大了。」
林長青的臉上逐漸平靜下來,點頭說道:「確是如此,不過,即便孛日帖赤那不中計,大軍也可在在此稍做休整。連續趕了十幾天的路,餓了吃凍肉渴了喝雪水,大傢伙兒可都有些吃不消了,僅此一點,本將就高興至極。何況,孛日帖赤那稱為狼王,定然是生性多疑之輩,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在宋將軍手中變成實則實之虛則虛之,本將不愁他孛日帖赤那不上當。」
確如兩人所料,天微微放亮一些,孛日帖赤那便派了數十名勇士前往草場打探消息,然而這些勇士卻是石沉大海再沒了消息。
透過窗戶看一點點升起的太陽,孛日帖赤那臉色冰冷,使得一雙眼睛越發幽深,看得眾將領一個個低下腦袋不敢與他對視,整個大帳一片死寂。
沉寂之中,吾恩其悶聲說道:「族長,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
沉悶的聲音,在眾人的耳中嗡嗡作響,這刻,所有人都抬起腦袋望向孛日帖赤那。
其實,根本不用吾恩其提醒,孛日帖赤那也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了,而且很是明白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消息傳來,那麼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心中如此想著,孛日帖赤那卻又有些疑惑,大楚軍隊為何不趁夜突襲大帳呢?自己這營地雖是按照中原城市所布,卻沒有城牆保護,即便外圍挖了兩排溝壕,也只是防止快馬衝擊,可如此厚的積雪中,騎馬還不如步行來的速度。
想到這裡,孛日帖赤那猛然一動,積雪過膝,就是大楚軍隊想要離開,速度也是極慢,難道他們這是在故布疑陣迷惑自己,讓自己不要追擊嗎?
越想越覺得自己所料不差,然而看到諸將望來的目光,孛日帖赤那卻是嘆了口氣。自己最為得力的兩名手下,哈斯巴根率領三千狼軍前去圍剿大楚軍隊,現在生死未卜;至於索布奇,率領一千狼軍守衛草料和馬場,現在草料被燒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曾陪著自己縱橫漠北多年的同伴,不是死就是不知所蹤,孛日帖赤那不由搖搖頭,心中更是生出一種疲憊感,只可惜,再沒有人能夠為他分擔,甚至能夠幫他出出主意的都沒有。
這刻,孛日帖赤那突然有過一絲無力,他一個人闖蕩中原時候,可是深切感受到了中原人的智計和狡詐。
看族長又是嘆息又是搖頭,吾恩其悶聲說道:「族長,要不末將多帶一些勇士前往草場打探消息?」
再次搖搖頭,孛日帖赤那已經有了決斷,如果大楚軍隊離開,那就是在故布疑兵,衝上去也無妨;如果還留在這裡,定然是要想滅掉自己鐵木一部,那麼,與其等待他出兵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率先出擊。
掃過眾將一眼,孛日帖赤那冷哼了聲,道:「塞罕,你帶兩百勇士為前軍,為大軍開路。」
塞罕個頭不高,不過身體壯實,一雙不大的手掌布滿老繭。躬身一拜,塞罕沉聲叫道:「末將得令!」話到最後,塞罕轉身就走,帶起一陣沉悶聲響,不想卻是又被族長叫住。
扭頭望著族長,塞罕張口問道:「族長,你還又何吩咐?」
盯著塞罕,孛日帖赤那平聲說道:「塞罕,你趕到草場後,不管遇到什麼,只管往裡面沖,本族長會率大軍隨在你身後。」
頓時,塞罕已明白族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