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白蓮挨棍的時間。隔天五棍,要打一個月的。幾個值班衙役如同是診所扎針的護士,到牢房一提,就地開打,習慣、熟練得緊。要說白蓮也硬氣,不管下手的是誰,也不管下手有多狠,全部扛了一聲都不哼。
「找我什麼事?」歐陽在公堂隨便一坐,一衙役馬上端上一杯涼茶來。
白蓮跪坐道:「狗官……」
兩衙役直接掄起了棍子。歐陽搖頭示意他不計較。歐陽問道:「本縣到底哪得罪你了?開口狗官,閉口狗官的?再說,你問問陽平人,本縣哪做的不好?是昏庸無用,還是禍害百姓?」
「……」白蓮沉默一會咬牙道:「你為什麼要花錢贖我刑,還不是看中我的姿色,想強霸……」
「天……你有什麼姿色?」歐陽大汗,廬山瀑布汗,手一揮:「那誰,和她解釋一下。」
「是!」衙役甲道:「按照律法判決,你要被流放三千里。流刑本由州府進行。但由於在陽平判決,所以流放就由陽平負責。」
「……不明白。」白蓮迷茫,這和自己贖刑有什麼關係。
「我算你聽,兩個衙役,要送你三千里,回來再三千里,就是六千里。按照本縣的工資發放標準,外出者每日補助一百錢,工資還照發,路上伙食費報銷,准許報銷每月一次找妓,不得超過五百錢,額外交通工具補助三成……你算算,本縣要為你貼多少錢進去?還不如花上兩百貫幫你贖刑,本縣少花錢不說,兩官差也少跑小半年。」流刑類似現在的勞改,但是由於交通不發達,流在路上時間可是不少。歐陽再道:「按照大宋折杖法,杖滿後配役三年,也就是你得幫本縣干三年不拿工錢的活,本縣一直就缺個養馬工,有心雇吧,那工錢開的太狠。你倒是算算,哪個比較合算?要本縣上你,你當你是李師師啊。」歐陽咬牙,太鄙視自己品位了。
「要刺配?」白蓮大驚,別的都沒在意,被刺配一詞嚇到。刺配就是在臉上刻字。她臉上就是『犯匪』二字。
「當匪首卻不明律法。」衙役乙年紀比較大,做事穩重,乃是東京綁架犯之一一邊道:「如果是流刑,不僅臉要刺配,而且你這條件會被充為妓奴,身份低如狗,活不過一年。你不感激大人就罷,還滿口胡言,真是不知好歹。」
歐陽問:「你找我什麼事?還沒說呢。」
「我……我就想問你想怎麼樣?」白蓮支吾道:「如果你非要霸我,我就一死罷了。」
「就這事?」歐陽還以為這娘麼良心發現,還有藏金點提供。沒想到就為這事,自己和司勘可還有得聊呢。
「恩,就這事。」
「……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忙?你知道不知道我剛才在談論國家大事?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這個屁念頭會導致大宋滅亡?」歐陽怒道:「丫的,今天補打十杖。」
「是!」這是私刑,但是兩衙役是不會去問合適不合適的。
「……算了。」歐陽揮手,這可能就是緣分。歐陽這邊缺個女捕快,平時遇見一些小偷小摸的女性,一般都是男衙役搜身,這對歐陽來說多少有點不習慣。但他仍舊死啃住一定要會識字的女性,所以一直找不著合適的。這個白蓮就很合適,平時可以欺負下地~痞,流氓。重要的是,她敢囂張,很多人可以反過來欺負她。還可以隨便使喚。城門沒人開,她去。公堂沒人打掃,她去。什麼髒活累活都得干,否則就加刑期。最最重要一點,有養馬經驗而不要工錢。
歐陽見白蓮被衙役走後,對值班衙役道:「我聽說最近有人想偷雞摸狗,壞我規矩是嗎?」
「……」衙役甲和衙役乙兩人互相看了好一會,最後衙役乙道:「回大人,說重了就是調戲,說輕了……」
「今天調戲,明天就是強~奸。我說過規矩的,別不將罪犯當人看。都是念過書的人。本縣給你們薪水不少,到窯子可以找一打女人。我不想知道他是誰,你負責拉來打十棍,還有再犯,直接除名,並按以公謀**置。」
「是!」衙役乙回答。短短几個月,歐陽威望已經甚高。這不僅在他的高薪,更在他的制度嚴格上。衙役甲等歐陽走後,乖乖的趴在地上。
衙役乙嘆口氣道:「說了讓你別亂來的,大人說的規矩不多,你偏要犯,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