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陰謀,陰謀。」玉龍掌教忽然如瘋癲了一般,雙目圓睜,道道血絲蔓延而上,周身真力竟不受控制的逸散而出,勾動著天地元力攪動的狂風大作,方圓數里,綠浪層疊,凌亂的飛葉被絞做粉碎。
雪二十靜靜立著,嘴角帶著笑,目中卻冰寒一片,毫無感情,任由元力攪動的狂亂風暴將衣角吹的獵獵作響。
「就算死,我也不會將鎖魂石交給你們,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玉龍掌教忽然揚手,囊袋在真力之下碎裂開來,露出裡面一塊深灰色的石頭,看起來溫潤如玉,卻明顯殘缺不全。
雪二十終於動了,千尾花翎化作一道白光襲向玉龍掌教,而他卻如一抹淡藍色的幽光,飄忽間追著那鎖魂石而去。
漫天飛雪紛揚落下,玉龍門從此在中州大地上銷聲匿跡。
雪二十緊握著鎖魂石,看著玉龍掌教了無生機的軀體,感受著一股股奇異的能量不斷匯聚在手中的鎖魂石上,目中波瀾不驚,一如方才的冰冷。
「天淵古卷此時到底在何處?」藏海宗神秘人望著飄渺雲霧,突然開口。
冰仙子回身望向斷崖之外,山風將其裙袍揚起,「極漠荒海。」
「你真的將天淵古卷放到了極漠荒海?」明覺眼中神采湛湛。
「至少天下人是如此認為的。」
「如今也該是讓天淵合而為一的時候了。」藏海宗神秘人聲音微微帶著點顫抖。
「何必如此著急。」冰仙子冷冷的,「你需要的不過是三份天淵殘卷聚齊而已,而我要的還未曾得到。」
「快了。」明覺嘆了口氣,目光深邃如海,仿若能穿透時空,而他所望之處,此時正血流成河。
天広城金色結界已不復存在,與其一起消失的還有那數以百計的修者。
天広城外的荒林中,普通百姓仍舊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城市,在金光一閃中便化作了廢墟。
此時殘破的廢墟中,離塵落面色蒼白,胸中軟劍已被抽離,傷口處結著薄薄的冰霜,影洛則借著星河盤在為其療傷。
葉青冷然立著,墨陽目中也全然是震驚。
一隻白色的小鳥,圍繞著眾人飛旋,不時發出嘹亮的清鳴,在一片血色中顯得尤為扎眼。
最終那隻白色的宿命鳥,輕輕落在一個青年和尚胸前,用紅色的喙啄了啄他殘破的僧衣。
諦戒雙目緊閉,神態安詳,就如睡著了一般,琉璃佛骨散發著淡淡的光華將其籠罩,一絲絲一縷縷溫和的能量將他慢慢包裹如繭。
影洛收神,臉色有些蒼白,星河盤重歸黯淡落入其手中,「好了,花翎大人已無大礙,所幸那把軟劍並非什麼厲害法器,而且花翎大人體內還殘存著些許化劫草之力,生生不息,多修養幾日便可,只是近來想必是不能再妄動真力了。」
葉青聽見化劫草,又不由響起大雨滂沱的那夜。
「多謝影洛,我已叛出冰雪谷,也不再是你們的花翎,你若不棄,隨墨陽叫我離姐姐即可。」離塵落話里透著幾分無力,面色仍舊蒼白如紙。
影洛望了一眼葉青,看他始終無動於衷,便輕輕點頭應是。
但隨即離塵落又是開口,帶著不容置疑而又冰冷的口吻道:「今日所殺之人,皆是我離塵落所為,若它日中州修者尋仇找我便是。「
」師姐。」葉青目光微寒,「明明就」
「不要再說了,我生已背負污名,何懼再多加一筆,可他不同,心性至純,悲憫蒼生,若是知道自己做了如此之事,你叫他如何自處?」
「可是離姐姐,他若醒來怎會不記得自己所做之事。」
「他不會記得的。」離塵洛目光有幾分迷離,不知憶起了什麼。
影洛對這位並未見過幾次面的花翎,談不上厭惡,卻也沒有幾分歡喜,原因自然是葉青,但今日之事,卻讓她忽然有點敬佩。
「若他真的忘了,醒來見了這般場景,定然不會原諒你的。」影洛眼神微動。
離塵落望著諦戒,「他本也是為了我」
「只是這諦戒佛性極強,又心地純善,到底為何會突然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殺氣,就算是一個人一刻不停的殺戮,殺上數十年也積累不出如此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