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關門,從旁邊山嶺翻過去,瞬間便過了潼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回頭望去,好一座雄關!城牆高聳,關門緊閉,城樓上遍插火把,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關後不遠處,天空微紅,想是那座驛館已經燒成了火窟窿。
白狐領頭,玉兒緊緊跟著,卻不走寬闊平坦的大道,一路翻山越嶺,涉水穿林,飛馳不止。但聽耳邊呼呼風響,天上星河顫動,不到一個時辰,便已經將稠桑原上密密匝匝的松林扔在身後。
稠桑原上地勢崎嶇,溝溝卯卯,縱橫交錯,加之松林廣袤,荊棘叢生,自古便難以行軍。但在原下數丈,有一條深溝穿過崎嶇的高地一直通往弘農河邊,走向平直,修整後可容兩車並行,乃是有名的函谷,東出關中的必經之道,因形勢險要,有「丸泥可封」之說。
玉兒有些累了,自驛館出來,已經狂奔150餘里,真氣運行開始出現障礙,每當經脈不暢,身子便一陣陣麻木,瞬間便無法邁動雙腿,趔趄著幾乎摔倒……
白狐一直行在前面,玉兒喚了它幾次,整個充耳不聞,甚至不願回頭一望。直到在越過一道石坎時,玉兒摔倒在石坎面前,樹枝斷裂,碎石垮塌,發出巨大的聲響,白狐方停了停,見玉兒並無大礙,依舊奔走如飛……
「這真是苦呀!簡直把我當成了最低賤的苦役……」玉兒覺得身子已經膨脹開來,馬上就要爆炸,正如鐵鍋里備受煎熬的板栗,「便是跟隨尉遲先生練武,也從來沒有像今日苦過。我倒是懵懂,無緣無故便跟著它夜奔了200餘里,不知前路何處?在驛館遇見了美姬妹妹,算是有所收穫,難道美姬妹妹又在前方等我?等我便不要跟著那個甚麼尊主娘娘走呀,你得了尊主神助,我卻得誰神助?」如此想來,心中有半絲期待,氣息便通暢了些。
出函谷,渡弘農河數十里,橫亘在餚山谷口的雄關便是千古名關函谷關。
函谷關有秦關、漢關之別。秦關在弘農河邊,早已成為一片廢墟,前面的這座是漢關。
函谷關也一樣燈火通明,無數關丁在關牆上巡視,不時傳來官長的喊話。這是平日裡不見的特殊景象,似如此官兵不輪換睡覺,實實是大戰之前才會有的緊急處置……想不通他們為何如此,就像想不通自己為何如此。
函谷關兩旁全是懸崖峭壁,白狐幾個縱躍便到了山頂,玉兒可費了不少功夫,一個不小心,右手被荊棘拉破了皮,顆顆血珠冒了出來,火辣辣地痛。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怒火冒起不止300丈高,而且還不停地在往火里添柴,最後會要將這滿山的草木全都添上……拼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心想上到山頂一定要逼問白狐,為何要領她來到此地,前方到底有何神聖?它如此精心布置是受誰指使?不交待清楚,絕不再往前半步。
「你再怎般魅惑,也不過是一隻靈狐,難道還能變出一個活生生風流倜儻可見可摸的李溫將軍與我?如不是如此,我為何要再往前半步?」心猿意馬,更覺得數十丈的峭壁又長高了不少,令人可恨的是,偶一抬頭,白狐正蹲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眺望正在東落的月亮,還「咯咯咯」地對著月亮唱歌,發情般地獻媚……她一腳差點踏空……
待玉兒收拾起胡思亂想,認真地爬上山頂,氣喘吁吁地坐下來歇息,轉頭四顧,卻哪裡還有靈狐的影子?朝山下一望,它正蹲在一顆千年白蠟樹下,神情悠閒地理著全身的毛髮……
玉兒欲哭無淚,欲笑無聲,沒奈何,深一腳淺一腳地下了山。
前方再無高山,只有綿延無盡的丘陵,倒沒有前番吃力,更令人欣喜的是,白狐的速度慢了下來,也就在離函谷關2、30里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白狐東挑西揀,在一處高崗上坐了下來,嘴舔爪順,繼續理著渾身雪白間無雜色的毛髮。這就是它華貴無比、令人艷羨、勾人無數的絕美衣裳,它愛之如命,絕不容許有半絲不潔不順。
玉兒不想靠它太近,遠遠地坐在石上,一瞬間覺得自己已經昏死……
渾渾噩噩中,突然覺得唇上有股清涼,微微張開嘴,清泉滴答而下……
玉兒不管不顧,舔著嘴唇吸允著,如靈丹妙藥般爽口,身上便有了一絲生氣。
這或許是夢,更有可能是自己的幻覺。爹爹曾經說過,征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