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女孩兒之後,男人的身體就不曾再有分毫移動,眼裡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場好夢後的女孩兒終於睜開了眼睛。
「哥。」
她就在睜開眼的一瞬間,記憶全部恢復。認出了眼前正擁她入懷的男人,也難怪她會好睡,依偎著最信任的人。
「是我。」岱欽輕聲回答。
為了這一聲來自於女孩兒的呼喚,幾個月來所有的不放棄,全都那麼值得。甚至再辛苦十倍百倍千倍,都值得。
「你怎麼來了?」
女孩兒揉揉眼睛,懵懂地問道。
男人用最簡潔的四個字給與回答:「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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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我捨不得你。」
雲兒眼淚汪汪,又不敢哭出來。自從她和丈夫還有釋韙,回到了她從前居住的這所小房子的時候開始,一切,都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
房子周圍,布有重兵,里三層外三層,數不清個數,如果她正在做夢,她會覺得她來到了某一個將軍的大本營。
而樂樂的手時刻挽著的那個男人,擁有著她心中最標準的將軍形象:高大得嚇人,健碩得嚇人。帥歸帥,一臉看不透表情的男人,好嚇人。
樂樂真不是普通的女子啊,這樣的男人,她也敢挽著他。話說回來,樂樂確實不是普通的女子啊,這樣的男人,竟然任由她挽著,輕輕重重,隨意拉扯,巋然不動……
他的表情並不溫和,但他的縱容卻說明了一切。
可是不管樂樂有著什麼樣讓人驚異的尊貴身份,哪怕是天老爺的女兒呢,在她心裡,她也永遠是那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鳥官兵見了也改口說人話的樂樂。
可是……
「你叫什麼來著?」
因了女孩兒的這個問題,雲兒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了,潸然落下。
樂樂已經不記得她。恢復了從前記憶的小姑娘,也關上了另一扇記憶的門。
再次面對她的時候,女孩兒這樣對她說:「我為什麼會到了這裡,你願意給我講一講嗎?」
她還問湖生:「聽說是你力挽狂瀾地救了我?聽說你是個大夫?你到底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還是實至名歸啊?」
她還問不僅幫她補養身體還每天給她做豆腐吃的劉叔劉嬸:「你們幹嘛眼睛紅紅的?聽說你們是做豆腐的,是熬豆腐累的嗎?」
她甚至問那個她叫了六個月相公的男人:「你怎麼也來了?來接我回家嗎?不需要伺候你的皇帝主管嗎?」
那一刻,釋韙的臉色,雲兒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想要告訴樂樂,釋韙的身份是怎樣的。最起碼告訴她這六個月里,釋韙的身份是怎樣的,他對於女孩兒的特殊意義。
因為他們的故事,雲兒雖然不知道,但卻不會猜不到。
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這兩個人,每人分得一間屋子,一起吃,卻絕不一起睡。除了穿透心靈的眼神的交流,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親昵的動作;除了一聲「相公」和「夫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親昵的語言。但那份契合,那份信任,那份同步,無人能及。樂樂,你怎麼能連這個也忘記?
可是釋韙阻止了她。是他的事,他要自己問出來。
「你……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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