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茜聽著這一聲,一顆心跟著蜷了起來,痛得幾乎要麻痹,眼淚不自主地落了下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爸,媽,求求你們。」
人在外面低聲地哀求著,再一次砸了門。
白朗彥聽得閉上眼,心被狠狠地震動,半晌,他睜開眼,下定主意後大步走向門,一把將門拉了開來。
應景時就站在門外,白朗彥見過他的照片,可還是被驚了下,他比照片上瘦一些,顯高一些,身上穿著極為單薄的衣服,蒼白卻俊俏的一張臉,那一雙眼紅得像是浸在血缸里似的。
這一秒,白朗彥突然開始後悔,沒有好好聽女兒講一下她的婚姻,她並沒有草率,她是真的喜歡……見到白朗彥開門,應景時的呼吸摒了下,「爸。」
說著,他上前握住白朗彥的雙臂將人推到一旁,然後快步往裡走去,直進客廳,江茜從沙發上站起來,濕著眼看他,這就是女兒選擇的人。
應景時沒有看江茜,目光直接鎖住了不遠處柜子上前的遺像。
黑白照片。
唯有揚起的少女笑容仿佛是彩色的。
遺像前,三根香燃了一半,煙氣裊裊。
應景時看了一眼,而後無動於衷地轉頭睨向江茜,嗓子啞得幾乎發不出聲,「媽,白茶呢?」
聞言,江茜呆呆地看向他,又看向不遠處的遺像。
這孩子……看不到麼?
「抱歉。」
應景時道了一聲歉便快步往裡走去,一扇扇房間的門被他推開,連浴室都沒有放過,他在裡邊找著白茶生活過的氣息。
可惜,一點都沒有。
找了幾圈,他才走到客廳,應寒年和林宜他們已經到了,房子裡頓時變得逼仄起來,應景時直接走到江茜面前。
「你要不……坐一會兒吧?」
江茜看著他的臉色只覺著心中發慌。
應景時聽話地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看向她,「白茶去哪了,我沒找到。」
林宜聽著這話,抬起手按了按太陽穴,人痛得幾乎站不住,應寒年在一旁扶住了她,將她扶到應景時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江茜聽著呆呆地和白朗彥對視一眼,白朗彥指了指遺像的方向,「你……」這是怎麼回事,之前沒聽說應家的這孩子有臆症啊。
「我看到了。」
應景時平靜地道,「是不是白茶發現我有些事瞞著她,不高興躲起來了?」
「……」這是不相信白茶已死。
江茜心慌地看著他,「孩子,我們家茶茶四個月前已經出車禍去了……」「白茶還說動了我父母,替她布下這麼大一個局?」
應景時道,「媽,把她現在的聯繫方式給我,我去找她,我跟她解釋,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對不起她,我以後都會改的。」
「……」「真的,她讓我改什麼都行。」
他看著江茜,希冀到近乎哀求,一雙眼睛越來越紅。
白朗彥之前對應家確實是存著怨的,可看到這樣的應景時,突然就怨不出來的,他上前按了按他的肩膀道,「回醫院去吧,身體要緊。」
重傷至今,他還沒恢復好呢。
「是不是去城了?
我和她說過,我老家在城,她說有機會想去看看的。」
應景時猜測著,似乎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起身就要走。
「你再走一個試試!」
一聲厲喝聲止住他的腳步。
應景時僵硬地站在那裡,轉過頭來,他其實不太敢看那兩個人,但他還是看到林宜沉默而蒼白的臉,看到應寒年站了起來,滿臉怒色地指向不遠處的遺像低吼出來,「你見過哪對父母為了設個局給自己親生女兒造遺像的?」
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人該清醒了。
「……」客廳里安靜如死。
應景時看著應寒年鐵青的臉,目光微恍,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沒聽進去,「那有墓碑吧,我去看看墓碑。」
「看完墓碑還要看骨灰,看完骨灰你也不會信那就是白茶。」
應寒年死死地瞪著他,「你是想把自己一步步耗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