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眉毛一挑,「是因為玉桃大戰?」
沈襟點頭道:「流雪的家鄉就在玉桃。雖然當時已經組織山下百姓逐步撤離,但流雪所在的村莊過於偏遠,又是在玉桃邊界,通知不及。再加上妖魔一方的攻勢太過猛烈,莫名多出了兩位八境強者坐鎮,玉桃駐守人員兵敗如山倒。」
「玉桃現在落入妖魔手裡了?」白孤記得當時揀喜說過,玉桃大戰因為東武王家的臨陣脫逃而慘敗,至今還是一副殘破的景象。
既然玉桃大戰慘敗,那玉桃現在豈不是被妖魔一方占領了?
「這倒沒有,不過也相差無幾。」沈襟臉上有惋惜浮現,「妖魔一方那兩位八境強者一露面,玉桃戰局就瞬間敲定結局。原本還僵持的局面,只一天,就被妖魔一方占去玉桃八成的區域。哪怕消息已經傳遞出去,支援也無法立馬趕到。最後,玉桃駐守的最後三位七境強者做局,以命為餌,坑殺了妖魔一方的一位八境。」
白孤聽得眼皮子直打顫,「三位七境,坑殺八境?這麼厲害?」
「其實也是因為對方的那位只是初入八境,而且輕敵,這才讓我方三位七境圍局而成。其實這計謀也算不上太高明,是以一位七境做餌,誘敵深入,然後與潛伏在隱蔽處的其他兩位七境一起自爆,這才堪堪將那位八境坑殺。」沈襟輕嘆一聲,「只不過經此一局,我方駐守玉桃的高層戰力已經死絕,再無力抵擋妖魔一方尤剩一位八境,數位七境,不計其數中、下三境的攻勢。而且三位七境的自爆,也導致玉桃地界受到毀滅性的摧毀,爆炸中心深坑的最深處,已至萬米,玉桃地界幾乎陸沉填海!」
沈襟語氣沉重,「流雪與其村莊眾人,便是死於這次自爆。」
白孤點頭,然後又問道:「那玉桃現在?」
「還是屬於我們元初石洲。」
「可不是說當時已經無力抵抗妖魔一方了嗎?」
沈襟看向窗外,「那場坑殺之局落幕後,我方人員無力抵抗妖魔攻勢,只能瘋狂逃竄,撤離玉桃地界。妖魔一方也是準備清理戰場,接手哪怕已成焦土廢墟,但戰略意義依舊的玉桃。但先前已經接到消息,從北部遠赴玉桃的兩位老牌七境終於現身,不懼生死地與妖魔一方對峙。而其他馳援的各路強者也姍姍來遲,雖然不足兩手之數,但都是老牌強者。妖魔一方在玉桃戰場上已經苦熬了九個多月,其後方支援早就被我們截斷,反觀我們的各路支援源源不斷,再鏖戰下去反倒對他們不利。但好不容易才將玉桃戰局打成優勢,突然要妖魔一方放棄,他們又豈能甘休?不過直到我們的一位八境強者現身,從戰力上雙方再次持平,甚至隱隱有些超過,妖魔一方這才下定決心,打道回府,玉桃大戰至此落幕。」
白孤長舒了一口氣,但隨即他又疑惑道:「可這樣,不算是戰平嗎?」
沈襟看了白孤一眼,「玉桃地界被毀,哪怕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至今依舊無法讓人族生活。在此戰中,光是上三境就折隕了半百之數,中、下三境折隕何止百萬?可以說,如今的玉桃是用無數血肉堆積出來的。如若不是那兩位北部的老牌七境及時趕到,玉桃就要淪為妖魔的根據地了。這等慘烈的戰況,如何能說是戰平?」
「可,就算被妖魔占據玉桃,不是還能搶回來嗎?」
「再搶回來,不用耗費人力物力嗎?那只能會是再一次損失慘重的大戰!而且如果玉桃被占據,不就說明玉桃大戰是徹徹底底地落敗嗎?只要玉桃還是元初石洲的土地,那就問題不大。慘敗是要這天底下人人都記住,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還是我們視為大敵的妖魔。」
白孤忍不住回敬了沈襟一眼,「江先生,也是魔族。」
你說得那麼義正言辭,但行事好像不太一樣啊。
沈襟輕咳一聲,「江兄與我只是興趣相投,性情相仿,互為老友也是彼此喜歡廣交好友,與立場無關。」
「但他總歸是魔族。」
沈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白孤。
白孤無所畏懼,與沈襟對視。只不過白孤突然就笑了一下。
「白公子笑什麼?」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句話。」白孤輕輕地摸了摸白小小的腦袋,「近朱者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