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花雷。
那天,花雷和張來子力戰黑衣人,可惜不敵。花雷看出那些人是沖自己來的,對自己手下有留情,張來子卻是被揍得哇哇叫。眼見一個黑衣人被張來子攔腰抱住掙脫幾下不得,不耐煩的舉刀要砍,花雷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喊認輸。
張來子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只斷一條胳膊實在是大幸。
見花雷主動跟他們走,黑衣人自然懶得再費力氣,對花雷提議的所謂讓張來子回去送信要「贖金」,也沒反對。當即寫了那張羊皮信,扔給張來子讓他滾。
一個黑衣人上前,拿一塊布往花雷臉上一蓋,花雷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花雷再醒來,卻是天色微熹,已然黎明,一夜過去了。
花雷發現自己被扔在一輛馬車裡,馬車裡面極為普通,除了小了些,與車行拉人的大車並無二樣。略動了動手腳,驚駭發現雖然自己手腳沒被捆縛,卻是軟綿綿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想到昏迷之前撲到自己臉上的那塊布,便知曉自己被下了藥。
只是不知迷暈一次便能睡一夜,還是中途他們又給自己下藥了呢,一次藥效有多長?
他能感覺到馬車顛簸前行,這些人要將自己帶到哪裡去?
除了馬車行駛的聲音,還有馬蹄的踩踏聲,而且聽著數量並不少。
花雷心一個勁兒的下沉。
難道一夜都在趕路?那現在自己離家有多遠了?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
給張來子的那張羊皮上寫了什麼,花雷並不知道,他想,自己只得罪過書院的那幾個學子,這些人只衝自己來,難道是他們搗的鬼?可是有黃大人那番做派,還有書院的表態,他們哪個敢擄人綁架?最無法無天的是姓黃的,還在床上躺著下不來呢。
到底是誰呢?
正想著,跳上來兩個人,手裡拿著水囊和幾個餅子,這是來讓自己吃飯的?
馬車聲、馬蹄聲不停,他們還在繼續趕路。
「吃了。」
花雷一動不動,他也想吃,可他連頭都抬不起來。
就聽另一人道:「我就說這小子還小,不用用那麼些藥。偏偏你如臨大敵,一晚上迷了三次,現在倒好,他動都不能動,你去餵?」
「哼,我這是不得不小心,咱們中功夫最好的四個去拿他妹妹,都被他妹妹那麼短時間全殺掉,萬一這小子一樣難纏呢?」
花雷心裡一震,大妹?她怎麼了?殺掉?大妹殺人了?終於還是殺人了?呃…他為什麼這麼想?哎喲喂,以後可怎麼嫁人呢?呃…好像也不該想這個。
這些人為什麼去抓大妹?
「你就是小心太過,這小子身手咱又不是沒見過,就那兩招,能翻出天去?我可不會餵他,你自己來吧。」
說完放下手裡東西自己跳下車去。
剩下那一個,好像傻站了會兒,沒動靜。花雷趴在車板上,聽得腳步聲往自己這邊來,心裡不由緊張。只覺身子被抓住,一陣頭暈,從趴著改為靠坐在馬車壁上。
終於看清眼前這迷了自己三次的人,是個高大的粗獷漢子,滿臉不耐煩看著花雷。花雷總覺得他長得有些違和。
「吃。」
花雷看著那隻毛茸茸手裡遞過來的餅,心裡腹誹,你倒是餵啊!
大漢可能也覺得自己傻,跟花雷瞪了半天眼,放下餅,拿起水囊湊到花雷嘴邊,灌了一口。
太不溫柔了。
花雷費力咳嗽,感覺胸前衣裳濕了一大片,怒瞪大漢,不過一晚沒沾水的乾涸嗓子終於舒服了些。
大漢被他瞪著絲毫不以為意,撕了塊餅塞進花雷嘴裡。
花雷眼睛瞪的更大了,誰的嘴巴能嚼動手掌大的乾麵餅?
大漢盯著他,見他半天嘴巴不動的,終於恍然,把還露在他嘴巴外邊的麵餅拿下來,從上頭掰下小塊,又塞了過去。
這次總算都進了嘴,可是——花雷想哭,他的下巴也透著酥麻勁兒,半天才嚼了一下,他真的餓啊。
看著花雷明顯全臉努力嚼餅子,半天功夫才顫巍巍動那麼一下嘴巴的便秘模樣,大漢終於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多麼大的蠢事。
懊惱捶頭:「別弩弓沒換來,人先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