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鎮的時候並未能感受到洪水的影響,然而自木鎮始向西行了三里多,便能看出當初洪水之磅礴。
一條長長的隊伍行走在江邊的官道上,有牛車驢車馬車,還有木鎮獨有的獨輪車,車上均載著輜重。
護送之人有各地自發前來的百姓,也有來服徭役的,還有一伍百餘穿著皮甲的步卒護送。
隊伍中的老弱輪流在空餘的牛車上休息,小花則趴在糧車上,身下是與人同高的麻布袋,讓小花難得能俯視周圍。
管道離大江還有幾十步的距離,但道兩旁不時會出現倒下的樹木,花草只有零零散散的幾棵,到處都是黃泥,顯得有些殘破不堪。
管道也不似之前那麼平坦,時不時會有一個小坑,讓原本想到打盹的小花震得驚醒。
不過路上並沒有攔路的樹木和巨石,想來已是早已被清理過的緣故。
「小花,你以前遇到過洪水嗎?」李從文從未見過此等景象,心有戚戚地問道。
小花眯著眼睛,「遇到過。」
「是什麼樣的?」
小花頓了頓,抬起的頭擱到自己軟軟的爪子上,「那時候我在一個人的家裡,我預感到要發大水,就咬著那人的褲腿想讓他走,但他不知道我在幹什麼,還以為我在發瘋,把我扔一邊自己跑去睡覺了。」
「然後呢?」
「我丟下他跑了。」小花閉上眼睛,頭在爪子上摩挲兩下準備接著睡。
李從文不知道小花看著一個人要死,想救卻救不了是什麼感受,只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像現在的語氣一樣輕鬆。
車隊行進緩慢,一日不過行了將將二十里,太陽落山後那伍步卒讓車架圍成圈,在圈中生了火搭了帳篷。
伙食依舊不好,小花抱怨一番後在周圍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便又回到那姑娘旁邊趴下,此時那姑娘正和一老頭閒聊。
他們已經聊了一路,李從文聽到那老頭說他自己也是個大夫,一直週遊天下救人無數,前日聽聞楚地大水,便從北地一路趕來。
火光照在兩個年齡相差甚大的兩人臉上,溫暖他們的話語。
「嘿呦,我年輕那會兒醫術略有小成,便離開吳地初入北地,治好了一戶人家的妻子。不過是個小病,我也沒收他們錢,讓他們請我吃頓飯就完了。你猜怎麼著?」老頭摸了摸花白的鬍子,失笑著搖了搖頭,「親娘咧,那戶人家的丈夫整了倆小菜,卻搬了十幾大罈子酒來,可把我嚇壞了。
我自問酒量還行,但那酒我連一壇都喝不了,比吳地的酒烈太多,喝一口自己感覺要燒起來一樣。那北地的漢子就著倆小菜自己喝了十幾壇,我已經在一邊頭昏眼花了,他竟然喝完還去干農活去了,當真佩服。
不過後來老夫在北地喝得多了,也慢慢習慣了,也漸漸愛上了那裡的烈酒。」
李從文見老頭說完便解下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對著小花蠱惑道:「小花小花,那葫蘆里有好喝的,你去討點來。」
「真的假的?」小花將信將疑,見那老頭確實面露享受,跳到他身前抬頭看著他,用爪子點了點葫蘆。
「喲,小貓啊,這裡面可是酒,不是給貓喝的。」老頭身子後傾少許,又警惕地塞好塞子,抱在了懷裡。
李從文撇撇嘴,這老頭學會了喝北地的烈酒,怎麼就沒學會北地漢子的豪爽呢?給本公子也弄個十幾壇來嘗嘗啊!
小花也偶爾也能感受到人的情緒,亦是面露鄙夷,卻被那姑娘瞧見。
姑娘失笑著把小花抱起,向老頭問道:「北地的酒是怎麼釀的?我釀了許多也釀不出特別烈得酒。」
「姑娘你對釀酒感興趣?」
......
京城。
夜裡的京城與白天的京城在泰正眼裡完全是兩個地方,白天熱鬧無比,街上的人摩肩接踵,而夜裡則安靜得可怕。
因為京城有宵禁。
他心驚膽戰地跟著日瑩躲過尋街的武侯,背後已經濕了一片,而看日瑩和羅立全無擔憂,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一樣。
他們都沒穿夜行衣,日瑩和羅立穿著紅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