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廣域市距離首爾差不多300公里,與魔都到金陵的路程大抵相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不知是否年末的原因,西海岸高速公路上的車流量並不大,周景坐在保姆車上目光投向窗外陷入沉思中,而秀智則單手托腮看著他發呆。
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呢?自打上車後周景就不怎麼說話,大部分時間保持著眼前的狀態,這讓秀智迅速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要不說她對周景過往的了解不夠多呢,否則她鐵定能猜到周景此刻的所思所想,這一切當然與她安排的特別行程有關。
時間往前推,周景剛出仁川機場還在去首爾的路上就接到秀智的電話,說實話起初他都不敢接,畢竟私下跟秀智聯繫在水晶那可是殺無赦的大罪。
奈何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逼得他不得不接起電話,結果聽完秀智的講述周景頓時沉默了,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秀智最近幾年一直有參與公益慈善事業,其中尤以關愛救助病患兒童的項目為多。
這裡面就包括她每年都會通過「生命分享實踐光州全南本部」的希望援助基金捐款1000萬韓元,專門用於幫助那些不幸罹患白血病的少兒患者。
這筆善款被分配到光州本地的兩家醫院,雖然捐贈以不公開形式進行,但醫院也沒有刻意隱瞞,於是那些受幫助的小患者們便紛紛給秀智歐尼或努那寫來了感謝信。
而秀智看著孩子們一句句真摯的話語既感動又心酸,但很快她就發覺不對勁了,一時間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只因小患者們中竟有不少的紅景天,而且相當一部分是景智CP的堅定擁護者,這也正常,家鄉人支持家鄉人,沒毛病。
就算晶景戀已公開,他們依舊寄語秀智Fighting,誓要把周景給搶回來,光州人民表示做光州的女婿難道不好嗎?
廢話,秀智也想啊,問題哪那麼容易,不過這倒讓秀智萌生個想法,為何不叫上周景一起去探望那些孩子們呢。
相信偶像的力量會帶給他們更多戰勝病魔的勇氣與決心,一念至此秀智當即決定聯繫周景,結果卻愕然發現聯繫不上。
那時候周景人還在魔都,而秀智又沒有他國內的手機號碼,她只能每天早中晚各打一次周景的韓國手機號,就這樣足足四天才終於打通。
新年預示著新的希望,親自去為孩子們送上一句新年祝福確實是個好主意,然而秀智卻不知道周景的母親同樣是因為患白血病才過世的。
周景不可能拒絕她的邀約,但這無疑將再次揭開他深深埋在心底的那份痛苦記憶。
七十二,那是醫院通往層流病房的台階數,電梯只能病人用家屬一般爬樓梯,至今他仍忘不了自己走在台階上時心底泛起的那種絕望與無力感。
所謂層流室病房通俗講叫無菌病房,化療後白血病人的白細胞指數非常低很容易引發感染,患者需要待在那裡直至白細胞恢復正常水平才能轉普通病房。
期間若非病人危重否則家屬是不可以陪護的,雙方只能通過監視器和電話交流,唯一的例外就是送餐。
小小的窗口,遞進遞出藉機會聊幾句,那是周景很長一段時間內跟母親見面的方式。
2003年元旦是他母親人生中度過的最後一個元旦,周景下午剛從大學趕回家晚上就去給母親送飯了。
「媽,預祝你新年快樂,怎麼樣,今天感覺還好吧。」
「挺好的,上午剛做過骨穿,報告可能要後天才出來。」
「又做骨穿啊,很疼吧。」
「早習慣了,不過兒子,半個月沒見你好像有點瘦了哦。」
「瞎說,你什麼眼神,我都胖好幾斤了,再這樣下去我該去減肥了。」
「神經病,大小伙子減什麼肥,對了,媽問你件事,你和馨悅那孩子.」
「媽,快看,今天有鯽魚湯,還有你最喜歡的金三鮮餛飩,我可是特意去買的哦,這不過元旦了嘛,呵呵.」
「你啊,一提這個就轉移話題,算了,我現在是沒能力也沒辦法管你,以後等著兒媳婦收拾你吧,唉.」
「對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