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眾人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鎮上的不歸樓瞬間倒塌過半,剩下的半棟也是搖搖欲墜。
前一刻還在樓上罵人的漢子,如今胸炸出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倒斃在廢墟里。
樓上和他一同喝酒的幾人本還想瞧個熱鬧,甚至說藉機口頭上占些便宜,這等可以明目張胆欺負富家子弟的日子可不多見,誰知眾人之中武功最高的黑漢不過眨眼功夫就被人擊斃當場。
武功稍弱或是眼神稍差的,甚至沒瞧見這黑炭頭是怎麼死的。黑漢的結拜兄弟,與他號稱黑白雙煞的白鬼此刻真箇是面如白紙,沒有一絲血色。
眾人之中只有他這個剛想給兄弟架勢的人瞧見了全程,那老頭憤而起身,只是一掌,整個樓內如颳起一場颶風一般,接著就是轟隆一聲,樓塌人亡。
劍無爭斜眼瞧了瞧嚇傻了的諸人,猶自回到座位上坐好,按下了站著的小侯爺,又給小侯爺倒了一壺茶水,再給自己添滿。這才將茶壺遞給薛家兄弟。
薛勇慌忙接過,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
這一桌四人正坐在下樓的樓梯邊上,邊上那些黃湯瞬間化作冷汗冒出來的漢子誰敢下樓?
也就片刻之後,一股子尿騷味瀰漫開來,原來是膽子最小的那個傢伙不知什麼時候被嚇尿了褲子。
聞到味道的劍無爭對其怒目而視,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帶著哭腔道:「老神仙,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放過小的吧……」
劍無爭甩出一個滾字。那漢子如沐大赦,點頭哈腰的往樓梯竄。
不等他竄出幾步,劍無爭一個嗯?
那漢子瞬間會過意來,慌忙倒退幾步,站在樓邊瞧了瞧高度,咬咬牙,一縱身跳了下去。伴著一聲哎呦,一瘸一拐的跑遠了。
「好威風啊……」樓角陰影處想起一陣掌聲,一名瞧著不過是個十來歲娃娃卻是一副老氣橫秋打扮的人拍著手走了出來:「想不到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劍無爭劍先生,如今也做了侯府走狗。嗚呼哀哉,真叫一個令人唏噓呀。」
劍無爭雖還是不動聲色的背對陰影,手卻從茶盞逐漸下移,放到了靠在一旁的劍柄上。
那娃娃閒庭信步走到那一眾武林人士面前,挨個瞧過去:「喲,漠北蒼鷹蘇大俠,久仰久仰。不知道蘇大俠的擷鷹指如今練到了第幾重呀?瞧你這模樣,恐怕還在第三四重間徘徊吧?」
被指名的蘇大俠一頭冷汗,對外他一直宣稱已經練到了第六重,距離第七重巔峰也不過半步之遙。如今卻被一個娃娃當眾點出,如果消息傳出去,只怕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動的仇家就會傾巢而出,到那時候……後果不堪設想。想到此處,蘇滄海頓時動了殺心。
誰知那娃娃嗤笑一聲:「你爹當年還能練的招如鷹擊,一招一式盡顯蒼鷹搏兔的風采。傳到你這,怎麼就只剩下了陰狠凌厲?」蘇滄海渾身一抖,再不敢造次。
那娃娃往他旁邊那名背著一柄大刀的老者走去,瞧了瞧老頭背後的大刀,又用指頭戳了戳老頭的胸肌:「原來是袁二,我說怎麼這袁大兩年不見武功退步了許多。」
被稱為袁二的老頭也是面色突變,他這幾年來冒充哥哥在揚州一帶混吃混喝,從無人懷疑。想不到今日竟被人一眼看出。
那娃娃一路走來,對各人武功路數娓娓道來如數家珍。
點到最後一名持劍依靠在柱子旁的年輕人的時候,那青年忙揮手苦笑:「薛先生,小子奉了師命初入江湖,您就別為難小子了。」
薛先生點點頭:「代我向你師父明若離問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