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冷笑,把錢收下,半點沒有退還的意思:「不開就滾,別耽誤我辦事。」
男人袖下的手緊了又緊,只能把怨氣吞到肚子裡,護著未婚妻離開。
捕快朝地上啐了一口。
「孬種!」
「女人而已,給老子玩玩怎麼了?」
他態度不太好:「下一位。」
一看,呦,是個年輕姑娘。
但很黑。
他隨便瞥了一眼,就覺著倒胃口,沒有仔細去看虞聽晚的五官。
虞聽晚把證明和錢一併送了過去。
捕快數都沒數,眉一挑。
「勞煩大人了。」
虞聽晚:「我們一家人是西臨村來的,去縣上給我夫君看病,實在是病的嚴重,生怕耽誤了。」
「多出來的錢,請大人們喝酒。」
捕快嘴裡的羞辱咽了回去,登時笑了,絲毫沒有為難上道的虞聽晚。
他拿起官印,利索地在四份路引上按下。
「我又不是為難人的捕快。去吧,看病要緊。」
虞聽晚接過路引,暗自鬆了口氣。
「謝大人。」
她轉身後,面上的笑意就收了回去。
姑娘朝前走,拐過街道,停下了腳步。
沒過多久,有位銀髮蒼蒼的老人走了過來。她步子蹣跚,手一直在抖,唇麻木的一張一合。
「回家湊錢。」
「湊錢接泗兒。」
他們鄉下人便是死了,也要落葉歸根的。
虞聽晚聽得一陣心酸。
「婆婆。」
她把人叫住。
老人拄著拐杖剛看過來。
虞聽晚把銅板推到她手裡,什麼都沒說,就離身準備回客棧。
老人混沌的眼眸沒有一點光彩,唇卻劇烈抖動兩下,是壓抑不住的嗚咽。
「姑娘。」
她叫住前面的虞聽晚。
「瞧你穿著想來也是窮苦人家,我」
虞聽晚溫聲打斷:「出門在外誰沒有難處?一文錢我還是給得起的。婆婆你不偷不搶,心安理得收下就是。」
說著,她想到了什麼。
「我剛剛多給了捕快六文。」
姑娘嗓音很輕,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婆婆有瞧見嗎,那些人連牲口都不如,他們別提多高興了。」
老人乾裂的唇動了動:「你給的太多了。」
虞聽晚:「我不心疼。」
「我也記住那些人的臉了。」
用不了多久,新縣令上任,澤縣的天都要變了。一個小小鎮子算什麼?
「他們遲早得知道。」
她輕掀眼皮,語氣藏著冷意和嘲弄:「吞進去錢是會刺嗓子的,早晚得成倍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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