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正好,要是這會兒出發不耽擱,能在宵禁進縣裡。
虞聽晚算著時辰,回去的途中步子很急。
慧娘早就等著了,把該收拾的收拾妥當,就去守著魏昭。見姑娘進來,她便急急迎了上去。
「可還順利?」
她也是剛從店家嘴裡得知辦路引是要被刁難的,便一直不安。
虞聽晚把路引掏出來晃了晃:「都辦好了。」
屋裡沒外人,慧娘把懷裡的錢袋往姑娘手裡送。
「咱們家就這些錢,這次都帶出門了,你都收著。辦路引,吃飯,住客棧都要花錢,總不能讓你出。之前給你的聘禮,是給你的,你自個兒留著別動。這裡的錢雖然不多,可娘年紀大了不放心,還是放你身上踏實。」
錢袋上頭都是慧娘的體溫。
只怕這幾日她都揣在懷裡,不敢離身。
是把家底都掏給她了。
虞聽晚心裡五味雜陳。
「咱手裡不缺錢,藥材」
慧娘嗔:「這不是還沒賣?能賣多少也不好說,就怕藥鋪壓價。再說了路上也要花銷。」
聞言,虞聽晚沒矯情,小心翼翼藏好。
畢竟外頭竊賊也多。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巨響。
是對門瓷器落地的聲響,緊接著是婦人尖細的嗓音。
「我在家裡操持家務,生兒育女,沒見你體貼,本以為你一向含蓄,敢情心思全花在別的婊子身上了!」
「要不是別人和我說在客棧瞧見你了,我還不信!」
「你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你出門是去談生意去了!」
「在客棧床上,和別人媳婦談生意?」
「你給她花錢,給她買鐲子,給她買金鍊子,倒是有情趣!誰給你的膽子?啊!你別忘了你是倒插門!」
虞聽晚唏噓。
在周圍看戲的人圍堵過來前,和慧娘合力扶起榻上的魏昭出去。
雖然只聽了這麼幾句話,有情趣的虞聽晚生了不少心得。
將魏昭安頓在牛車上後,她把袖箭交給他過過眼,又往他懷裡塞了剛剛順手薅的路邊野花,就去前頭和慧娘一道駕馬了。
姑娘的心思很簡單。
她願意為衛慎花心思。
鐲子買不起,金鍊子買不起。
可野花不要錢!
她甚至可以天天送!
車輪又一次滾動前行。
魏昭垂著眼皮,先去看袖箭。
都不用看,一過手就知道這玩意是用心做的。
適合她用。
岳山好奇:「慎叔,這是什麼?」
魏昭看都沒看他:「想知道?」
岳山重重點頭。
魏昭隨手把袖箭扔到一旁,目光凝視著手裡的野花。
姑娘摘的時候太用勁了,花瓣被蹂躪的只剩下幾片斷肢殘骸。
毫無美感可言。
她怎麼好意思送的出手的。
魏昭嗤之以鼻。
他瞥了岳山一眼。
「想要?」
岳山盯著袖箭,有些害羞:「可可以嗎?」
魏昭:「你說呢?」
他指尖蹭了蹭野花,很好,又掉了一朵花瓣。
魏昭擰眉,語氣有些不好:「想要,讓你媳婦送。」
他幽幽:「怎麼還惦記別人的?」
岳山:???
剛說完這句話,魏昭似有所感,倏然抬眸看向遠處的街角。
方才,有人朝這邊打量。
可這會兒那裡沒人。
————
「都說了,你是看錯了,晚娘怎麼可能來鎮上?」
這頭胡大郎剛拉著胡耀祖離開。
兩人混在人群中。
「我也粗粗瞧了一眼,那姑娘黑成那樣,側臉的確是和晚娘有些相似,可晚娘多白啊。」
胡大郎瞅了眼失魂落魄的胡耀祖。
第93章 怎麼還惦記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