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洞開,一支孤軍殺了出去。
它像一支箭,開弓即無回頭路,只能一往無前。
徐諾已無路可走,唯有以此手段,爭取最後一線生機!
在瀛州作戰的大軍中,她的力量占了一半。
可是,她留在三山的力量,卻有九成都在此城。
她若跟著徐震等人突圍,是沒機會等到正在瀛州作戰的親信歸來的。
如今同仇敵愾下的骨肉親情,在逃出生天后,是消磨不過對權力和地位追求的**的,當她派往三山的人馬歸來之時,恐怕她已經被軟禁了,一切由人擺布。
那樣活著,對徐諾來說,莫如去死!
當她揮刀劈開敵人的皮甲、割掉敵人的頭顱,在親兵的護衛下毫不停歇地一路向前,殺向那杆「洪」字大旗時,徐諾不期然地想起了楊瀚。
他被我們徐家如此擺布,當然也不甘心,他會不會有我一樣的想法?他會不會不甘容忍這樣的屈辱?
應該不會吧,他畢竟不像我一樣,從小就活在最高處!他原來不是一個街道司小吏,如今錦衣玉食、美女如雲,他已樂在其中也說不定。
這傢伙,倒是好命!
徐諾揮著刀,唇角竟露出一絲微笑。
「噗!」
她的大腿挨了一槍,痛入骨髓。
但徐諾眉都不皺一下,狹鋒單刀回掠,借著馬沖之勢,甚至不是揮刀,只是一抹,那顆人頭就旋下來了。
當她的馬又沖前一個馬身時,那顆人頭才落地,馬上的戰士脖腔中噴湧出煙花般燦爛的嫣紅。
可恨!早知今日,老娘該睡了他的!今日便要死了,還不知道男歡女愛究竟是個什麼滋味,真是遺憾啊!
徐諾嘆息一聲,把一腔不甘化為了刀勢,一刀把迎面之敵的頭顱劈成兩半。
快馬如箭,向前、一直向前!
洪林在中軍大帳放聲大笑,他已經看到那支孤軍了。
他們能殺到我的帥帳麼?幼稚!
城已破,周軍正蜂擁入城,洪林心頭的一塊大石放下了,他行險一搏,成功了!
那個女人,就是三山王后麼?
好潑辣!
這樣的妞兒,夠勁兒!老子就喜歡征服這樣不馴的野馬。
洪林豪氣干雲,向左右大喝道:「備馬!隨我去,把他們的王后搶過來,老子要睡了她!哈哈哈……」
洪林沒有等在中軍大帳,等著那支孤軍像離弦的箭,漸漸力竭,連薄薄的魯縞都再射不透。
他翻身跨上戰馬,望著那個驍勇的少女,興趣盎然地迎了過去!
……
「嗚~~嗚~~嗚~~~」
悽厲的號角聲突然在戰場上響起,從四面八方響起。
在鼓聲和鳴金聲之外,突然響起號角聲,令整個廝殺的戰場都是一靜。
正在興奮登城,準備縱三日之歡的周兵愣住了。
正孤軍突入,殊死一搏的那支孤軍愣住了。
正興致盎然地迎上去,想親手擒下三山王后的洪林也愣住了。
那支射入周軍陣地的孤箭已被削弱得不過剩了三十餘人,他們緊緊跟在徐諾背後,已經抱著必死之心,已經只想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徐諾大腿上的傷勢始終得不到包紮,在劇烈的戰鬥中失血過多,眼前已經一陣陣地發黑,那號角聲在她聽來,都有些縹緲不實了。
廝殺的戰場詭異地靜止了一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轉向左右,想要找出那號角的來處。
然後,他們驚愕地發現,在他們中軍的左翼,有十餘頭猛獁巨象排成一排,邁著沉重的腳步,轟轟地走來。
在那巨象的後邊,是一群群手持梭槍的戰士,幾乎是每百人為一隊,每一隊跟在一頭猛獁巨象後邊。
如果被這巨象邁開大步一路衝來,再由其後手持梭槍的戰士收割人命……
所有人都是心頭一寒。
與此同時,在他們中軍右翼,也有十餘頭猛獁巨象緩緩走來,在它們後邊,也有一群群蓄勢待發、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