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敏插話道,「那你怎麼不去找他?」
卞賽無奈地道,「有那麼多人爭著嫁給他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卞敏立馬反駁道,「可是你喜歡的吳詹事又不喜歡你,你又不肯去找他,該怎麼辦啊?」
卞賽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順其自然吧,他若不想裝了自然會來找我。」
卞敏道,「那若是一直裝下去呢?」
卞賽想了想,道,「那我就等他幾年。」
卞敏道,「幾年以後,是不是就不等了?」
卞賽十分乾脆地道,「那當然!」
聽著她們的對話,李曉君徹底震驚了,這還是古代的中國嗎?眼前這個大美女如此英姿颯爽,莫非也是穿越過來的?
「不等了啊?」卞敏失望地道,「你不是喜歡他嗎?」
卞賽氣鼓鼓地道,「我喜歡他是我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我愛你,但與你無關?」李曉君再次驚倒,誰說中國沒有獨立女性了,四百年前不就出現了一位嗎?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由於受到陽明心學的影響,晚明是中國歷史上極為開放的時代,各種新思想層出不窮,甚至還出了王夫之、顧絳、黃宗羲三大思想家,足可與西方的孟德斯鳩、盧梭相提並論。要不是滿清入關生生地打斷了這一進程,中國已經提前三百年進入現代社會了。
八卦已經進行不下去了,李曉君便提議撫琴自娛。姐妹二人都是操琴的大師,一遇到好曲子就挪不動步,聽她說要切磋琴技,姐妹倆欣然應諾。
來到琴房,卞賽就提要求了,「香扇墜,你能不能把剛才那曲子再彈一遍?」
「好啊,沒問題!」李曉君當即給她們彈了一遍《雪之夢》。
姐妹二人聽得極為認真,一曲終了,卞賽遲疑地問道,「這首曲子太好聽了,香扇墜,你能把曲譜送給我嗎?」
卞敏也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她,「香君姐,你就送給我們吧,我也可想學了。」
李曉君雙手一攤,笑道,「給錢,就一百兩吧。」
「去你的吧!」卞敏伸手在她手上拍了一下,喝道,「要錢,找你的侯公子要去。」
李曉君故作驚疑地瞪大眼睛,「你們是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既如此,我就把他讓給你吧!」
卞敏的臉上寫滿了問號,卞賽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嬌叱道,「哼,你果然傻了!」
「好啊,好你個香扇墜!」卞敏終於反應過來了,伸手就要來掐她的脖子,「待侯公子回了南京,我就去勾引他,到時候你可別怨我!」
「請便!」李曉君大大方方地道,「到時候我還是比你大,你還得叫我姐姐,哈哈!」
三人打鬧了一會兒,李曉君就起身來到書案前,把曲譜錄了出來。
卞敏看到紙上滿是稀奇古怪的符號,不由得問道,「香君姐,你寫的是什麼啊?」
「曲譜啊!」李曉就呵呵一笑,「這是我那一個記憶里的曲譜。」
「這個怎麼彈啊?」
「我教你們啊!」
說罷,李曉君就開始教她們認五線譜,好傢夥,這一下就花了一個多小時,把傷勢初愈的她搞得頭昏腦漲,差點兒當場暈死過去,
卞賽見她不住地狠狠眨眼,知道她的精力已經到了極限,忙起身扶住她,道,「香扇墜,你傷還沒好,我們就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下去好好練習,不懂的以後再來問你。」
卞敏也反應過來了,忙起身幫她揉肩捏腿,還一邊甜甜地道,「哎呀,香君姐,你真是太好了。」
李曉君定了定神,不以為意地道,「沒事,沒事,都是姐妹,不存在的。」
二女還是很快就告辭了,臨走時,卞賽從袖帶里摸出一錠銀子遞給她,「貞娘不在了,你也不能出來接客,日子肯定過得很苦吧,這點兒黃白之物,你可不要推辭了。」
李曉君正愁沒銀子花呢,忙接了過來,笑嘻嘻地道,「嗯,好啊,還有沒有?」
卞賽無語凝噎,卞敏插話道,「哼,沒有了,有也不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