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君來到前廳見了王大夫,行了禮,喝了茶,才開始讓他問診。
王大夫照例給她把了脈,又在兩隻腳上按壓了一會兒,做了詳細的檢查才讚許地道,「恢復得還不錯,再有幾個療程就可以正骨了。」
李曉君問了一下一個療程是多久,得知是七天,幾個療程差不多就要一兩個月,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他們事先就已經說好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也沒什麼好著急的。
王大夫開始給她扎針,李曉君的三寸金蓮被他握在手裡,她不是戀足癖。不覺得有什麼,但他卻有些把持不住了,扎到後面額頭上竟然開始冒汗了,臉色也變了。李曉君瞬間反應過來,心說老大你可千萬別分心扎錯了穴位啊,那樣受苦的可就是我了!不行,我得嚴肅一點兒才行。
因此他很快就板起了臉,好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樣。
王大夫漸漸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心神也漸漸歸位了,紮上針以後就借尿遁逃離了,而李曉君也終於鬆了口氣,讓翠雲帶著他去會客廳休息,自己則原地坐著思考起人生來了。
卞賽的那番話讓她如提壺灌頂一般,她上輩子雖然也是幹這一行的,但畢竟人人平等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了,她即便再不曉事,說錯話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最多不過被人疏遠而已。
而這個世界卻遠比後世險惡,特別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如果沒有可以依靠的男人,是根本沒有資格與人談交易的,比如《紅樓夢》裡的一大幫老少娘們兒,無不是在男人的蔭蔽下生活,而賈寶玉之所以被人詬病無外乎就是他太弱了,無法為女人提供蔭蔽。
她本來有一個強大的靠山的,復社的勢力在江南盤根錯節,上可以左右朝局,下可以蔭蔽她這樣的青樓女子,原主也正是有了這座靠山才敢跟阮大鋮翻臉,才敢在南京肆無忌憚地活著,還能賺取好大的名聲。後來靠山倒了,社員四散而逃,她的末日也來了,不過她也能豁出去保全自己的名聲,這足以見得她比自己活得通透啊。
李曉君不想死,也不想因為救貞娘淪為權貴的玩物,她必須靠自己的實力把貞娘救出來,而通過談判贖人就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治療一結束她就把小伍叫了進來,吩咐道,「小伍,我給你個花錢的差事,不知你能不能幫我辦好?」
小伍有些懵逼,問道,「要說花錢,我最會花錢了,但是不知還有什麼差事?」
李曉君想了想道,「我現在就給你十兩銀子,你今晚上就出去花了,但是必須要完成一個任務。」
小伍心中一亮,隨即又問,「不知是什麼任務?」
李曉君道,「去認識一個田府的下人,和他成為好朋友。」
小伍雖然沒讀過書,但人卻十分機靈,一聽就明白了,嘻嘻笑道,「小姐,放心,小人定不辱命。」
李曉君真給了他十兩銀子,又把周斌叫來,也給了他五十兩銀子,小伍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不可能接觸到太多上得了台面的人,而周斌就不一樣了,他在南京混了半輩子了,各衙各府的下人都認識一些,他之前又成功地幫自己賣掉了蚝油的配方,足以見得是個可以任事的人。
周斌接了銀子就要走,李曉君又叫住他,「除了和田府的人建立聯繫以外,你這次出去還要幫我辦兩件事,第一件就是去一趟玉香院,請葛嫩娘和孫先生有時間到我這裡來玩,我有一首上好的曲子請他們品鑑。」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拿出一個請帖遞給了他,「第二件事就是這段時間咱們樓里不會很忙了,你也不用長期待在屋裡,沒事多出去轉轉,多結識一些人,特別是那些出身貧寒又有俠肝義膽的人一定要多結識一些,以後我有用。」
周斌不明白她的意思,李曉君只好把話說得明白一些,「現在已經是亂世了,我上午聽楊老爺說皇上暗弱、馬阮亂政、朝廷紛爭不斷,北方的形式岌岌可危,清兵隨時可能會打過來,咱們要想活命必須得提前做些準備了。這些日子我會努力賺錢,然後養一些得力之人,以後逃命的時候也有個保障。」
周斌經常在外面晃悠,她的這些話他早就聽出耳朵起繭子了,但李曉君卻煞有介事地未雨綢繆,讓他感到十分想笑,「小姐,你是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