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德善笑道:「可他還炸死一隻虎了哩。「
許名說道:「那可能是靠他的狠勁,秦昭他雖然不喜歡說話,不喜歡與人爭執,但做人卻是有一股狠勁。小時候我看他掏鳥窩,只要是他認準了的鳥窩兒,再多的枝椏樹幹都攔不住他。一定會慢慢清理,直到把鳥窩掏到為止。「
許德善笑道:「光靠這股狠勁,能設計手段炸死一隻虎?「
許名有些落敗地說道:「不能!「
「那便是了。這秦昭既然能炸死一隻虎,恐怕就已經是脫胎換骨了。這人呢,有時候受到一點刺激,會突然變了性子,激發出以前從沒有的能力出來。他既然受了什麼機緣突然變得有智謀有果敢,再做出這彈簧軟椅就不出奇了。「
許名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許德善突然賊賊地說道:「我那天買軟椅的時候自報家門,他連口叫我許相公,十分恭敬。末了還給了我二兩銀子的折扣,每把沙發只賣我十四兩銀子。「
「名兒你說,這個殺神秦昭為什麼對我這個未曾謀面的人這麼大方?恐怕我還是承我家名兒的面子,才節約了這八兩銀子。」
許名臉上一紅,說道:「爹爹你不要胡說。」
許德善一甩衣襟,大聲說道:「男當婚,女當嫁,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要不我讓一個口風緊的媒婆去試試這秦昭,看他對我家名兒是不是有些意思?」
許名頓時整個臉紅成了蘋果,跺腳說道:「爹爹你怎麼這麼胡鬧?」
許德善問道:「怎麼胡鬧了?」
許名咬牙說道:「若是他沒有意思,我以後還怎麼做人?」
許德善訕訕說道:「沒有意思就沒有意思,我給媒婆幾兩銀子讓她不要亂說就是了,這能有多大關係?說實話,就算秦昭有意思,我還要考慮考慮呢?能真的把十里八鄉都美名遠傳的我家名兒這麼隨意嫁給他一個泥腿子?」
許名紅著臉說道:「不行!若是秦昭說對我沒意思,我就沒臉見人了!」
她插著腰,氣鼓鼓地看著她的父親,大聲說道:「爹!你這次一定不能胡鬧!一定不能派人去試秦昭。否則萬一他拒了媒婆,我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許德善說道:「這怎麼會嫁不出去呢?」
許名大聲說道:「嫁不出去就是嫁不出去了!爹爹你這次不能胡鬧。」
許德善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兒這麼緊張的樣子。
他突然有些結巴,說道:「好,好,爹聽你的,不找媒…媒婆去試,不找。」
……
四月初二。
秦元昊提著大包小包,哼著小曲,從集市上走了回來,慢條斯理地往秦家村走去。
今天是個陰天,但是光線很好,秦元昊能看到河邊稻田裡插好的水稻秧苗。
「好!插的好秧苗,誰家的媳婦哪門的漢子,把秧苗擦得這麼齊整?」
他心情極好,一個人走在路上自言自語,仿佛自己已經是財主家讀書人一類的角色,可以點評那些土裡刨食的漢子了。
走進秦家村,秦元昊一眼就看到了在玩鬧的自家女兒。
「妹妹!過來!」
秦元昊的女兒盈兒很瘦,個子也不高,頭上挽著兩個總角,小跑著衝到了秦元昊的身邊。
「爹爹!」
「誒!」
聽到女兒甜甜的叫聲,秦元昊高興地答應了。他一手抱起了自己的女兒,小聲說道:「妹妹,不要和人說,爹爹今天給你買糖了!」
「真的呀?」
盈兒奶聲奶氣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爹爹難道還騙盈兒不成?」
秦元昊打開一個布包裹,從裡面逃出兩塊冰糖出來,塞到了盈兒手裡,說道:「你看!」
盈兒手上抓到了冰糖,早忘了他爹說的不要和人說,揮舞著手臂大聲說道:「有糖吃嘍,盈兒有糖吃嘍!」
盈兒一口把一塊糖含進嘴裡,美滋滋地咀嚼起來。
周圍的小孩都圍了過來,一個個流著口水看盈兒吃糖。
秦元昊問道:「甜不甜?」